它查出肾衰竭时开始,看着它一点点衰弱下去,从一开始走着来看病,到最后只能被主人抱进来。
它强壮的身体也一点点瘦弱下去,站着都颤抖,浑浊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可它还是那么温顺,乖乖的趴在主人怀里,他忍不住哭的时候,它会伸舌头去舔舔他。
别哭,你可是个男子汉。
杨烨曾经跟江汨罗说过:“有的时候,不是我们在陪它们,而是它们在陪我们。”
阿布生病以后,李先生跟太太想了很多办法,包括杨烨,也找了很多熟人帮忙买药,国内的国外的都有,可是病就是病,不会因为你很虔诚的祈祷,它就退缩了。
“李先生和家人决定给它进行安乐死,阿罗,你去罢。”杨烨如是对江汨罗道。
他是否有别的用意江汨罗不知道,可是那一刻,她觉得面前这个面容和善的男人,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愣了愣,点点头,“……好。”
按照约定的时间,江汨罗在周六的下午三点左右抵达李家。别墅的客厅里,一家人整整齐齐,围绕在拉布拉多犬的周围。
包括他家八十多岁的爷爷,五十多岁的李先生夫妻俩,还有几个姊妹,和孩子。
靠窗的位置边,有个深蓝色小碎花的垫子,阿布就卧在那里。
“那是它最喜欢的小垫子。”李太太笑着告诉她,眼睛不停的眨,眼睫毛都湿润了。
她还告诉江汨罗,她来之前,李先生已经跟阿布说了两个小时的话了。
江汨罗点点头,嘴角轻轻的抿了抿,打开随身箱子,拿出麻药,给阿布注射了一支,这是为了减轻它的痛苦。
在她打麻药时,李先生在她身边,轻轻的同阿布说了一句:“你就要下去陪奶奶了,可不可以请你,下辈子还做我的狗狗?”
拉布拉多的头动了动,眨眨眼睛,似有水光弥漫。
江汨罗没有去看它,沉默着,在麻药生效后,迅速推了一管安乐死的药物。
李先生摸着它的头,安抚道:“乖,睡,睡着就不痛了。”
拉布拉多安静的闭上眼,平静的走了。
客厅的气氛很沉闷,江汨罗遵照他们的意愿,把阿布留给他们处理后事,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临走前,对出来送她的李太太说了句:“它走得平静,不用再受苦,请您节哀。”
虽然是为了它好,但终究是他们主动结束了它的生命,心里难免痛苦和愧疚,可能会日日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江汨罗叹了口气,需要治疗的,何止动物,还有人。
走出李家的大门,她意外的碰见了沈延卿,他正隔着围墙看出来。
“……沈先生?你住李先生隔壁?”
沈延卿点点头,也看一眼李家的大门,“阿布它……走了?”
既是邻居,那就肯定知道这件事了,于是江汨罗轻轻点一点头,嗯了声。
“……那、你节哀。”沈延卿说了句,又觉得不对,阿布并不是她的狗狗,于是连忙改口,“你别难过。”
他安慰起人来有些笨拙,和他的样貌很不相符。
却意外的让江汨罗想起他带初七去医院时的手忙脚乱,她勾了勾嘴唇,露出个淡淡的笑来,“难过?难过的不是我。”
“生死有命,它那么难过,现在不用受苦了,未必是坏事,如果是我,我会愿意安乐死。”
沈延卿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不担心这样会给家人带去痛苦么?
看一眼男人错愕的神色,江汨罗没有多解释什么,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风驰电掣般离开,只给沈延卿留下一个车屁股,和它卷起的落叶。
他觉得,又看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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