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不看的话，楚姑娘这是在别处张了双眼，可以看到自己舞剑时的姿态吗？亦或者想给别人看？”

    明知晓自己并不是那种意思，楚挽霁心下无奈的同时，羞愤地瞪了拿自己局促不安的模样调侃的墨云岑一眼，随后这才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的，一只手掌紧紧握成拳状。

    “我对剑舞剑舞是一窍不通，只是方才看了一遍燕王殿下您的舞姿后，勉强学了一下。”楚挽霁在跳之前，朝着墨云岑提醒道，“所以接下来剑舞的姿态也只是尽最大可能还原模仿您方才的动作，做得不好的地方，勿要嘲笑。”

    让一个对剑舞一窍不通的人现场表演给别人看，就像是你让一个没有筷子可用膳的人用手用膳般无理取闹，且那无法用膳之人还是权高位重者。

    楚挽霁现如今心态极其不好，她甚至是预料到了待会自己滑稽的姿态会被墨云岑全然刻入双眼，随后狠狠嘲笑自己。

    不过墨云岑好似也不是那种人，他对这些一切看得极其淡然，也绝不会是拿这种事当作笑柄讽刺自己之人。

    他应当是想通过自己的基础动作，一点点指正自己，从而达到更加快速将她的所有姿态教好的目的。

    虽说，楚挽霁能够很轻便地猜出墨云岑心中所想，但她依旧是觉得不满。

    这种不满的感觉，大概只是内心深处的羞涩让她不愿在墨云岑面前出丑罢了。

    但此刻坚决不上的话，又会让人觉得她不过只是位胆小鬼罢了，连区区此事都做不到还麻烦的怯场之人。

    楚挽霁深呼吸一口气，前者与后者较量，还是前者简单出个丑来说在墨云岑心中留下的印象会稍好些。

    还没开始舞剑，她已然在内心深处后悔当初在墨云岑面前脱口而出“剑舞”两字。

    若是不让他知晓自己准备要表演的才艺就好了。

    不过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吃，发生过的事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楚挽霁深呼吸一口气，在学着最初墨云岑闭上眼后，屏息凝视地抬起一条腿往前轻轻跨出，另一条腿在后方牢牢定住。随后，她也有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场在隐隐变化。

    墨云岑在一旁望着她，原先挂满笑意的脸敛容屏气，严厉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挽霁的一举一动。

    感受到身旁墨云岑投来的极其严肃的视线，楚挽霁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倒是心脏止不住地快速“砰砰“跳动起来，不知在墨云岑那个距离，能否听见这清晰的因为紧张而变得沉重的跳动声。

    楚挽霁感受到压力，一时之间忘却了下个动作该做些什么。

    愣了几秒后，她这才反应过来是时候该抽出剑来挥舞，连忙将手伸向腰部，楚挽霁方才还沉着冷静极其有规划的步调全乱，美感溃散，慌乱想去拔剑的模样导致她面部本来维持得极好的表情也渐渐崩坏。

    墨云岑忍不住闭上了眼，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从最初这段来看，还有很多需要学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让楚挽霁抛却紧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剑舞氛围中才是首当其冲之事。

    楚挽霁的余光视线所见范围有限，无法清晰地看到此时此刻墨云岑脸上所浮现出的神情，她略有些不安，轻薄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动，打湿了鬓角的几缕细微的黑发。

    墨云岑好像……移开视线了？

    为何，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表演得极度糟糕，所以终是不忍继续看下去了吗？

    楚挽霁焦虑地想着，她也觉得现如今的自己定是奇怪自己，如若墨云岑一直用目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的话，她会感到压力从头到尾将她层层包住，但如若墨云岑又移开了目光，没有看她的话，她又会觉得是自己太过糟糕而受到了嫌弃，变得焦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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