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凡间的人若是遇见了什么给自己添堵的事情,便会借酒浇愁,饮酒作乐,萧鸣自然也没除外。彼时他在宫中的梅花树下独自斟酒浇愁,觉着自己一人喝酒没意思,便又变出个杯子,拉着我一起饮酒。
我酒量不好,喝一点点便会承受不住,但奈何不忍搅了他的兴致,只好几番犹豫还是决定豁出去了,酒杯刚刚碰到唇,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抢了过去,我讶然昂头,见是君上,提起些兴奋,“君上……”
君上身着一袭墨色滚龙纹的袍子,负手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风清云淡道:“长歌酒量不好,你这样灌她,不出几杯她便倒了,想喝酒,本君陪你。”
萧鸣握着酒杯呢喃,“伯父……”
君上出马,喝酒当然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只需陪他们坐着便好。
一盏酒饮下,君上淡淡问道:“这次,又所为何事?”
萧鸣连饮了数杯酒,但此时意识还是清晰,说话分毫不糊涂,看起来脑袋还清醒着,“伯父不知,我母亲生性善妒,手段毒辣,往日中更是喜欢独揽大权,我行我素。这么多年来,我熟知她的性情,但碍于她好歹是我母亲,我为人子女,也不能背上个不孝的罪名。多年她所为的事情,我全然视而不见。可这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草菅人命,手段毒辣,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你母亲乃是毕方鸟族的上君夫人,若是想处置一名宫女,甚是简单,夫人掌管后宫中事,她想如何做,无人该阻拦。”
“伯父,你不知道,熏儿她没罪,前因后果也只是因着我父王无意夸赞了熏儿一句,母亲便以为熏儿与父王有什么关系,不但设计让翌桢那个王八蛋贪图熏儿美色,几次三番的言辞羞辱熏儿,还差些夺了熏儿的清白,更可恶的是,即便是熏儿被我带来了碧霄阁,她还能将爪牙伸过来,给熏儿下毒。”他愈发激动,眼神悲伤道:“熏儿她还是个姑娘,尚不满千岁,她怎会勾引父王。更何况,这王宫中谁不知道母亲善妒,等闲宫女连靠近父王都难上加难,熏儿又怎么有这个胆子!母亲她,当真是太残忍了。”
君上揽袖斟酒,“她终归是你母亲,有些事情,不得不忍在心中。你如今难道还想同你母亲,讨个说法么?”
他沉痛摇头,“郡主说的对,我不是她的对手,我们兄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若是有用,且还能好生留在身边,若是无用……便似七哥那般,自愿离开章莪山,除名宗籍,从此与毕方王族再无关系。可侄儿一想到熏儿临死前在侄儿怀中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求着侄儿给她做主的样子,侄儿的心便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痛的窒息。”
“你如今,也不小了,须得明白哪些事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是啊,以母亲的手段,我怎会是她的对手,她如今对熏儿所做的一切,当初,又何曾没有对旁人做过。熏儿的如今,和昔年的簌影姑姑,又有什么区别?”
君上转着杯盏抬眸:“簌影?”
九皇子嗤笑道:“是啊,当年簌影姑姑,也是这样,被她逼着离开了王宫。当年,若非是她强行灌了簌影姑姑那碗汤药,姑姑,也不会心如死灰一定要离开王宫,去那荒野之处度过这四万多年的岁月。”
我听到此处,低声试探道:“簌影?是破晓仙子?”
他又连灌了两盏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是个秘密,四万年来,我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我答应过簌影姑姑,会替她保密。”
君上不动声色的抿了口酒,等着他的下文。他索性抱住酒坛子直接往口中灌,酒水顺着唇角流了出来,湿了胸前衣襟。
“四万年前,我被大哥送回了章莪山,那时候母亲膝下要养育翌桢那个王八犊子,根本没有空闲来照顾我,我一个人被关在空荡荡的落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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