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妹两个震惊又关注的目光注视下,薛长乐气愤难当,口才异常流利:“谁知道,婚后没多久,陈大发就暴露出吃喝嫖赌的本性,不但没有去考举业,还拿月娘的银子去挥霍……动不动对月娘拳脚交加。这月娘简直就是投入了地府之中。”
叶怡然听得鼓起了眼睛,咬着手帕惊呼:“天啊!那她家里人呢?既然是永城首富,必定有钱有势啊!就不会为自家女儿撑腰么!”
薛长乐说:“谁说没有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月娘的父母很快追到京城来了,看在女儿份上,舍不得她,想要带她回去。谁知道月娘就跟鬼迷了似的,压根不愿意离开陈大发。没法子,她娘含着眼泪,把那院子连同一大笔钱,留给了月娘。这事儿当时闹很大,月娘寻死觅活的,周围稍为住得年头长一点的邻居都可以作证。然后计家父母就回去永城了。那些银子没多久又被挥霍光了,这次陈大发在外面还养了个姘头,银子是花在姘头身上的。月娘这才醒悟了,收拾了包袱要跑,却跑不成!”
叶怡然急道:“怎么会跑不成?”
嗫嚅了一会儿,薛长乐说:“因为……她的娘家没了!计家破落了!当时永王之乱,城破的时候,有财无势的计家被乱军冲得七零八落,一夜之间被抢光了,计老爷夫人在乱军里被冲散,没了音讯!计月娘彻底没了后盾,那陈大力自然变本加厉,花光了月娘的银子之后,就想到了变卖院子。”
一席话,听得叶斐然和叶怡然,气愤难平。
紧紧握着拳头,叶斐然“咚”的一拳捶在桌子上,说:“这件事,我管定了!”
……
月黑风高,教坊司半月楼是京城里仅剩下为数不多的赌档了,各处吃了夜食,泡干净澡的大小混混,红着眼睛进了半月楼,不到输干不罢休。
陈大力今晚手气很旺,眼前的银子堆起高高一摞,一把骰子下去,“满堂红!”
打开骰盅,里面四点朝上,来了一把通吃。一片惋惜、咒骂声中,陈大力把银子一开始想要把银子尽数笼入怀里,想了想,又推出去:“全部买小!”
旁边有人劝说:“老陈,差不多就行了!运气有时尽的!”
陈大力唾沫横飞道:“尽个屁!老子倒霉了大半个月了,好不容易今晚旺场,怎么也得把本赌回来!——全部小!小!小啊!”
那人也是混久了赌场的,见状,知道陈大力鬼迷心窍,今晚非输光不可。摇着头走远,暗地里找了墙角蹲着的五大三粗汉子低声道:“准备一碗救心汤,我怕等会儿出人命!”
庄家花样百出的摇着骰盅,口里吆喝:“买定——”
大家纷纷下注完毕,眼睛盯着那个骰盅,庄家打开,“四五六,大!”
黑眼珠子朝头顶一插,陈大力当场在赌桌旁边滑了下去。
“快!灌救心汤!”
赌场的人七手八脚扳开陈大发的嘴巴,把一碗隔夜香浓的童子尿灌进陈大发嘴巴里。陈大发干咳两声,吞下去不少,喘出一口大气来。旁人道:“活了活了!”
输得干干净净的陈大发,被从赌场丢了出去,他耷拉着脑袋,左腿拖着右腿地往院子里走。推门进院子的时候,已是公鸡叫了头遍了,鼻青脸肿的计月娘在甜水井旁打水,“哗啦”,不小心泼洒了,陈大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打点儿水都做不好!泼水泼水,难怪老子输钱!都是你这倒霉老娘们害的!”
随手抄起手边的门闩,就扑向计月娘。
计月娘猝不及防挨了当头一棒,只觉得两眼金星直冒,头顶什么东西热热的淌下来,朝天便倒,哭都哭不出来,蜷缩在地上。那可怜的模样不光没有引起陈大发的可怜,甚至火上浇油:“装可怜!装可怜给谁看呢!赶紧把房契拿出来,老子卖掉院子就有本钱翻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