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了半晌,直到对面苏氏屋子里的烛光也熄灭了,叶斐然才最后一个吹灭了烛火,上床安歇。
……
“这个字叫‘日’,这是‘月’,这是‘星’……”
叶斐然在议事厅前的大空地上,支棱起木板,拿炭条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前面挤了二十来个小脑袋,一个一个手里拿着打磨光
滑的板子和炭条,聚精会神地听着,写着。
苏氏做了一晚上针线活,第二天起迟了,走屋子伸懒腰,看到此情形,微笑起来。
可巧寨主夫人扎着头巾裹得浑身粽子似的,也坐在对面晒太阳,就说:“这般教书的法子倒是新鲜,你们平地人小孩子都是这样
学认字的吗?”
苏氏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们一般是有教书先生,在书院里、学堂中,再次一点也是村子里的祠堂,先从识字开始,三百千
讲明背熟了,然后开始四书五经,最后方教做文章。也有教算数、丹青的,不过那些都是闲篇。这样不歇气地寒窗苦读十几载
,才供得一个读书人,拼了个功名出身,光宗耀祖呢。”
寨主夫人笑道:“功名利禄什么的,我们赶山客不敢奢求。只借着夫人的光,让城寨里的孩子些许识得几个字,就阿弥陀佛了。
”
那边厢,叶斐然课间休息了一炷香功夫,又把孩子们收拢起来。
这次,她却教起了算学?
叶斐然念到:“这是一。”
在木板上画了一条道道。
有个顽童大声喊:“婶子,你搞错了!这不是一,一是打横的,你这咋竖起来了呢?”
顽童们大声起哄,这些山里的孩子全都野惯了,要让他们坐在木凳子上好好念一会儿书,一开始新鲜劲没过还可以,等新鲜劲
儿过去了,可够为难的。借着这个因头,顿时炸了锅。
不知什么时候,各处吊脚楼里,巷子口上,三三两两的,冒出好些个看热闹的婆子婶子大姑娘小媳妇来。眼光差不离的,也都
粘在自家皮猴身上。
叶斐然不慌不忙,说:“没错。按照我们大顺人的字体,应是打横的‘一’,实际上,应该是这个——”
她在木板上写下了: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
仍旧笑眯眯:“应该是这个,六猴大爷,看样子您是认得字的,要不要念一念看看?”
那顽童涨红了脸,吭哧半天,哪儿能念得出来?
眼见震住了众猴子,叶斐然指着木板上的阿拉伯数字说:“这些数字,是天竺人发明的,经过大食人的商队辗转流传各地,相对
来说比较简单容易记。接下来我讲的内容挺好了。”
一边是复杂的古汉字“壹贰叁肆”,一边是简单容易懂的“1234”,毛猴们不作妖了,一个赛一个听得认真。
三炷香的时间,也讲不了太多,不过认全了十个数字,再讲了简单的加减法。
这个进度已经是非常快了,叶斐然说:“你们回去之后帮家里人算一算帐,没几天就熟了。”
她从一开始定位的就是应用数学。
那些婆子媳妇可高兴了,眉花眼笑的:“教这个好,以后我们去镇上赶集带着我们家小子丫头去,可就不用在板子上画道道算数
了。”
眼见日头已经过了晌午,叶斐然说:“早上的课程就到这儿吧。过一个时辰歇会儿再来,晚饭钱还能再学一点。”
这地方穷,除了外出赶山的时候食无定时之外,寨子里住着的老弱妇孺,一天就吃两顿。
薛长乐取出准备好的糕饼点心,分发给孩子们,“动了一上午脑筋,都饿了吧。吃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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