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说:“现在官府相当于半废的状态,然而大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平时他们可以做那种一本万利,高买低卖,卖爵鬻官的
勾当,而到了乱世,为了保持家族架子不倒,反倒会抽出人手,广开粮仓,维持一方安定。等到了新朝势力稳固下来了,反过
来拿此贡献来作为邀功领赏的本钱。所以才有‘朝倒世家不倒’的说话。”
再次赞许地一笑,成甯说:“二丫聪明。”
说话间,正好看到街角的一粥棚,上面“王”字小旗甚为显眼,粥棚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还没看完施粥,又听见锣鼓响,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三人一队,骑着马儿穿街过巷,背上背着哨棒,双臂结实起疙瘩的腱子肉
,宽肩窄腰,一看就是练家子。同样地,马匹身上和这些巡街哨子的衣服上,也都绣了“王”字。
叶斐然说:“咦——”
粥棚对面的酒楼上,现出一道倩影来。衣衫飘逸,艳色无双,一双秋水丹凤眼,俨然人间富贵花,不是王亭亭,又是那个?
用胳膊肘戳了戳成甯,脸上是坏笑:“你的老相好亲自监督哈!”
冷不防胳膊被拿住,反手剪到背后,成甯凑近耳边危险道:“谁是我老相好?”
“哎哟喂,相公我错了——”叶斐然吃疼,连连喊叫求饶。
成甯蹭够了油,才饶过了叶斐然,懒洋洋地让车夫改道。
叶斐然说:“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用眼角余光,留意到王亭亭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也在朝这边张望。
成甯说:“没有必要。”
叶斐然说:“怎么说?”
成甯说:“王家爱折腾,就让她们折腾去得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斐然说:“可是你不是说,到时候他们会来邀功领赏什么的。”
“那是从前。”成甯淡淡地说,“轮到我头上,那手如意算盘,就不一定凑效了。”
叶斐然一窒,隐约感觉到,往后怕是王家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悄没声息地离开了虞郡,向京师的路上再无波澜。
只是打尖、安歇的时候,叶斐然看到薛长乐眉宇间的愁容越来越浓。找了个晚上,趁着大家忙着手里的事,她把薛长乐叫道一
边去,问:“长乐,万掌柜还没有音讯吗?”
薛长乐说:“没有。我放了好几羽鸽子出去,就跟石沉大海似的。”
叶斐然说:“那我来想想办法吧。”
她来到了驿站大堂中,成甯正在跟几名行旅中人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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