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白。他又找出一把剪刀来,把那些几乎快要拖到地上的头发和胡子随手剪掉一些,然后勉强整理一番。
做完一切,这个身着军装的野人坐在了我的面前,吊锅里面的压缩饼干已经煮成糊糊状,他找出一个搪瓷碗来,上面还印着伟人的头像,又找出一把勺子。盛起来,递给我。
看我犹豫不敢吃,他又道:“同志你放心,保质期很长的。”
人在屋檐下,吃一点应该也不会死,我就接过来象征性德吃了两口。
他就随地坐在那里,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对,又找出一把折叠椅来打开,僵硬地坐下。
我见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一样,最后只见他张了张嘴,竟然问了一个问题。
他问:*****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又低落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现在是多少年了,应该已经是四十多年过去了?”
我道:“现在是2016年。”
“啊……”他叹道,“那国家还好吗,党还好吗,苏联人……”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只觉得太过于荒诞。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一个在这地下深处生活了四十余年的人。
见他看着我,的确是在等我回答他的问题,我只能回答道:“苏联早已经解体,咱们现在正在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党的领导下,2008年举办北京奥运会,世界从此认识中国,2010年GDP超过日本,位居全球第二。”
我没有告诉他改革开放的事情,他仍旧有些激动的样子,局促问道:“同志!那共产主义社会……”
我打断他:“你把我背到这里来就是问这些问题的吗?”
他收回了含在喉咙里面的话,犹豫了半晌,又低声道:“你们现在的青年一辈,一定要忠于国家、忠于党、忠于毛主……”
最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过了实在是太久了,事情有很多,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实在是太久了,人与物,两皆非。最后我只能先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
“是的。”他点点头,“我是1970年来的。”
“那你为什么还能够流利地说话,并且说话的时候文白交杂?”
按理说一个独自生活几十年的人,因为长时间不开口,会失去语言能力。
他叹回答道:“组织要求每天背诵毛选,这是完成任务的必要手段。”
顿了顿,又道:“至于文白交杂……这个问题就需要深入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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