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整来眼睛盯着李元一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笑:“你也是宁汗青的人?”
李元一没有说话,老家伙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继续先前的话题,“就在你们现在待的这间房间里,我经历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些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我想得太多而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的。”
我们看着他,等他讲下去。
老家伙眯着眼睛微微摇晃躺椅,回忆道:“我住进三零八厂是从铁道部队复员之后,政府给我安排了一个门卫员的工作在这边,其实就是随便安一个名头方便给我发补助。那件事情具体发生在哪一年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我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了很久。那时候三零八厂早已经废弃,我在这边甚至一个星期都不会说一句话,白天就出去巡视一圈,看有没有人来偷废铁之类的东西。
日子平静得跟水一样,毫无波澜,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思维是会麻木的,而且不是那种短时间的麻木,是长期的、数年的麻木。身处其中时不会发现,觉得一切都正常,但是现在的我回忆那段时间,我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就好像那时候我是行尸走肉一样生活在三零八厂。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哪一年的哪一天,我也忘记了,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在厂里巡视一圈,回到这间房间准备休息。”他看着我们:“就是这一间我生活了很久的房间,久到我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够摸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但是那一天回来,我突然发现有一些不对。
但是什么样的不对呢?我又找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有一点别扭,这种感觉时刻伴随着我,只要我从这间房间里走出去,别扭的感觉就会立刻消失,但只要一进来,我就能够感觉它还在。
于是我开始找,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我的房间里?我的房间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它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窥视我。
我找了很久,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找到,但是,当我跪在床边往床下面看的时候,一道灵光闪过我的脑海,我突然想通了是什么东西使我感觉到无时无刻的别扭。
与窥视无关,与床也无关,与我当时正在做的事情无关,就是突然之间想通的。
老家伙低声道:“我突然发现,原来我房间的整个布局,全部反过来了。”
我悚然一惊,他又道:“那时候我才发现,当年我在大兴安岭深处经历的那些事情,那些诅咒,从来就没有离我远去,它们一直紧紧纠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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