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目光如同鹰隼一样扫视所有人的脸,我们不知道是做什么去,没有人敢抬起头来与他们对视。
终于,他们挑选了八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女生,她当场就哭了出来,小尾川山呵斥一声,他说这是在为东亚民族的事业做贡献,不许哭。
一名大兵哈哈笑了笑,“你不是一个好老师,你无法使他停下来。”他扭了扭手腕,一巴掌甩在女学生脸上,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左脸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于是小尾川山也大笑道:“圆二君,你将会是一个好老师,战争结束后要不要去南中国当老师啊?”
那个叫做圆二的日本大兵推了那个女生一把:“我想南中国的支那人都会喜欢我这个老师的。”
八名学生被带走了,带出了校门,瞭望塔里面的狙击手没有带走那八个支那人的性命,因为他们在为东亚民族做贡献,“看见了没有,”小尾川山指着他们的背影,“当你们是废物的时候,就会有子弹随时瞄准你们的头。当你们成为那八个人一样的勇士,狙击手就只会以尊敬的目光目送你们离开。”
八位勇士再也没有回来。
日本兵也没有再来挑选学生,他们在林子里的动作更加大了,他们大规模调军队进山,越来越多的物资被运送进来,他们伐空了一片巨大的区域,将各种设备安装在那几座光秃秃的山头上。
他们在那边建起白色的办公楼,建起灰色的军营,建起操练场,他们在那边安营扎寨,落地生根,就像日本人在东北华北所做的事情一样。不同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地方,他们却修建了规模如此庞大的基地和一所学校。
时间到了九月份,大兴安岭下雪了。这下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必须蛰伏起来。
因为这里的冬天,是零下四十度。
我们一有时间就会被两个大兵和小尾川山带着去外面砍柴禾,这是我们平安度过这个冬天的倚仗,但是过了不久,日本人竟然送来了煤。
很劣质的煤,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像是从矿山里面挖出来就直接送了过来一样,我们不敢就这样烧,浓烟和刺鼻的气味让人无法忍受,于是大部分学生还是选择继续烧柴火来度过寒冷的冬天。
每天上午的课程也停止了,整个大兴安岭笼罩在风雪之中,我们全部窝在宿舍里,这是一种墙壁很薄的建筑,几乎无法抵御寒风。后来学生们想了个办法,挖泥糊墙,一层一层糊上去,直到糊满厚厚一层,小尾川山也没有管我们,估计也是不希望我们就这样被冻死。
我仍旧顶风冒雪去找左岸一郎,他是医务人员,住的地方要比学生好很多,他那里也有处理过的煤炭,很暖和。但更重要的是我能够在他那里学习很多医学知识,能够拿起那把柳叶刀。
在某一天,我从左岸一郎的房间里回去,路上遇到一个日本学生在堆雪人,他的年纪不大,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可他堆的那个雪人却又高又大,“你看什么?”他用日语问我。
这时候我已经能够僵硬地用日语与人交谈了,于是我用日语回答他:“我在看这个雪人。”
“这是一个很大的雪人。”他道:“你叫什么”
“我叫向水。“我道。
“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中国人小孩的名字都很好听。”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整理雪人的胸口。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中国人,“你叫什么?”我问。
“我叫前江岸次郎。”
于是我认识了前江岸次郎。
大兴安岭的冬天格外漫长,前江经常约好和我出来闲逛,他喜欢听中国的历史,于是我就把村头私塾先生给我讲的汉唐明史讲给他听,私塾先生只给我讲汉唐明三朝,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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