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时间，唐宁仰头便睡。</p>

    朦胧之中，他又回到了那块大石之上。</p>

    这里除了第一次来时是白昼，往后好像每次都是黑夜，又或者巨石之上是黑夜、巨石之下是白昼……</p>

    仰头上望，星辰弥漫，他修行观星术不知不觉已经许久，如今一眼望去，竟能识别十几个星图……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有个鸟用。</p>

    “嘿嘿，老朽等了你整整两日，你终于来啦。”苍老声音响起。</p>

    唐宁对此人的忽然出现早已习以为常，不由尴尬笑道：“这两日确实耽搁了修行。”</p>

    老者没有责怪的意思，只轻笑问道：“因为人，还是因为事？”</p>

    唐宁一愣，道：“都有，若严格来说，自然是因为人。”</p>

    “为了救人烦恼，还是为了杀人烦恼？”老者又问。</p>

    唐宁苦笑道：“这是什么古怪问题？我生性比较懒散，自然不太会因为杀人而烦恼，我……”</p>

    他说着，忽然顿住，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不久前才横扫中州东境诸邪魔，不论对错，他手中都的确沾染了不少鲜血。</p>

    老者却似乎没感觉出来他的异样，笑道：“那便是为了救人而烦恼啦。”</p>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人与草木，都不过是天地所生的一抹芥子罢了。所有人努力求生，而能者得生；所有人不愿去死，却无人不死，是为天地大道，没人能超脱。</p>

    天下大势席卷，该死者，死不可惜，该生者，生也无需惭愧，该生之人为了该死之人而烦恼，又是何必？”</p>

    唐宁听着，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戾气，默然不语。</p>

    “你在生气？因为老朽的话吗？”老者问道。</p>

    唐宁道：“前辈既然能来这神识之域，必是大荒绝顶的人物，小子虽不知前辈姓名来历，心中却是万分钦佩的。然而相比于对前辈的钦佩，小子更钦佩的，是芸芸众生。”</p>

    “他们有什么可钦佩的？蝼蚁求生之志？”</p>

    唐宁默了半晌，道：“前辈也是这芸芸众生之一，修行，说不好听，只为心中欲望，说好听些，也不过是与天争命，在这个方面，修行者与平常人又有什么区别。”</p>

    老者道：“你也是修行者。”</p>

    唐宁淡淡道：“小子也是人。”</p>

    老者默然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笑声沧桑而略带凄凉。</p>

    “好小子，你果然是修星命的绝佳种子，修行观星术，到最后，便是对天地大道的辩证，悟者，一朝超凡脱俗，不悟者，千年也毫无建树。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独立之见识，难得，难得。”</p>

    唐宁挑了挑眉，道：“着实闲来无趣，心中烦闷，这才与前辈争辩几句，前辈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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