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关帝庙,依然风烛残年般的矗立在荒岗上,怒视着青兰县城。
即将要落日的县城显得很安静,路也比乡村土路显得更宽阔、更硬实,街道上行人也很稀少,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已经关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青兰县城显得比较沉闷。
跟大多数行色匆匆的行人一样,在前面领路的北方神丐脚步也是很急促,让跟在后面赶车的茹凤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穿过几条宽阔的街道,便走入了背街小巷,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一处院落旁停了下来。北方神丐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前来开门。
“师父,您回来啦,快进屋吧!”
中年汉子把北方神丐和茹凤一家引进院落,然后就帮忙卸车,往屋里搬东西,一副老实诚恳的样子。
“你是?你是朱大哥......”
茹凤仔细打量了半天这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干爹的大大徒弟,叫朱铁石,就是把茹凤从乔妈妈家送回到韩家堡子的朱大哥。
“你就是茹凤吧?变了,要不是事先知道你要来,我还真认不出来你呢。快扶奶奶和占强进屋吧,卸车和车上的东西都由我来管。”
真的是朱铁石大哥,干爹的大徒弟。茹凤像到了家一样,也不客气,扶着奶奶,领着弟弟占强跟干爹走进屋里。
“哎呀,可来了!茹凤妹妹,我是你茹珍姐,正忙着给你们做饭呢。快扶奶奶进屋,炕我都烧了,还热乎着呢,把奶奶扶到炕上去。”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见茹凤一进屋,连忙用围裙擦擦手,过来就把茹凤的双手抓起来,嘴里像爆豆子似的,一边迎接茹凤往屋里走,一边不停的说。
还没等茹凤来得及搭话,小媳妇打扮的茹珍就把她拉进屋,麻利的把凤奶奶扶到炕上,又把占强也扶上去,这才回身面对着茹凤,拍着她的肩。
直到这时候茹凤才有机会端详茹珍的模样,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看上去更成熟了,身体也有些发胖,跟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比,还是有些明显的变化。
“茹珍姐,真的是你啊!五年了,真的好想你......”
茹凤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五年来的甜酸苦辣一起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把茹珍姐抱住。
“别哭,哭啥?这不都好好活着吗?一家人又聚到一起了,该高兴才对。别哭,上炕歇着,姐给你做饭去,火还正烧着呢。我先去做饭,回头咱姐俩好好唠唠,姐先去做饭了。”
“刚吃完不长时间,别太忙活了。也别做啥好吃的,关严门,别让香味飘出去。这个年头,连口好吃的都不让吃。”
北方神丐坐在炕上,嘱咐女儿小心点儿。因为日本人来了,满洲国下令老百姓不许吃大米白面,要孝敬日本人。
茹珍一边答应爹爹,一边埋怨爹,不该在关帝庙临走前才吃饭,家里都准备了。北方神丐解释说,谁知道你们在家准备饭了,我也没说今天一准回来。
茹珍也不多说,拉起茹凤就去了外屋。说让茹凤帮她做饭,这姐俩一边忙活,一边说着悄悄话。
其实外屋的饭早已做得差不多了,听说茹凤她们刚吃完饭不长时间,茹珍也就不着急,一边慢慢磨蹭,一边跟茹凤说话唠嗑。
朱铁石把毛驴车卸下来,又给它弄上草料。就一样一样往屋里搬东西,茹凤要过去帮忙,茹珍姐拦住了她,说让铁石一个人搬吧,她和茹凤说话。
于是就朱铁石一人往屋里搬东西,每搬一样,还要问一问茹珍,东西该放在哪?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有些好笑。
东西虽然不是很多,但一个人倒腾也需要好多趟。茹凤坚持要跟朱大哥一起去搬,可茹珍姐就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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