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寂静无声。 床上的巴图脸色更是难看,时雍探其脉息,游丝一般几不可察。 这个人已经在生死边缘,或说,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随时可能死过去。金针护脉,听上去很是了得,也确有奇效。可是,下毒的人是白马扶舟,她能救回巴图的信心就大打折扣了。 以白马扶舟的手段,既然下毒,大概率不会让巴图有生的可能。 时雍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行针的手都有些僵硬。 这个男人是宋阿拾的生父,马上就要死在她的面前了。 时雍有一种预感,她救不了巴图。 他就要死了。 这种想法,让她额上的汗意越发密集。 一只手轻轻伸过来,带着幽香的绢子在她额头上摁了摁,拭去浮汗。 “尽人事,听天命。” 赵胤会当众为她拭汗,时雍有些意外。 她没有抬头,低低应了一声,继续专注地行针。 屋子里的紧张,将空气也感染得低压起来。 时雍全神贯注,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个人,直到她低低出声。 “膝后
太阳区,小腿阳明区放血。” 时雍一怔,回头看去,错愕地出声:“娘!” 没有人想到,陈岚会来。 时雍也是大为意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陈岚头上仍然带着一顶帷帽,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声音也冷得几乎没有感情,“愣着干什么?你是大夫。” 是大夫,怎可在救人性命时走神? 时雍吸了口气,稍一琢磨,不再多话,照着陈岚的话来做。 陈岚身子僵硬不动,声音低哑。 “膈俞c胆俞,点刺放血。” “委中上穴,委中下穴,找青筋点刺放血。” “把人翻过来。” “背部,第四至六椎间放血。” “再针灸地宗穴,心灵穴。” 一字一句,陈岚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入时雍的耳朵,冷冷淡淡的模样。与其说他是在救治巴图,不如说她是在传授儿女针灸之法。 时间过得极为漫长。 画面却定格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时雍的手上。 等行礼结束,时雍手麻了,人也有些麻了。 “娘,我尽力了”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噗”地一声,原本死人一般软软躺在床上的巴图,突然喷出一口黑血,一双眼睛鼓胀般睁开,四肢抽搐似的动了几下。 屏息的众人见状,齐齐惊呼。 “他醒了?” “醒了!” “神医啊!” 他们话未落下,巴图身子又软软卧下,再次昏了过去。 陈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众人佩服的目光里,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递到时雍的手上,“药丸压在舌下。” 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离开了,留下怔愣的众人。 时雍嘘一口气,将药丸交到褚道子手上,低低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师父,我一会找你,有事相问。” 她声音不高,说得却异常冷漠,不是平常与褚道子说话的样子,褚道子微微一怔,看过去,但见她双眼微眯,眸底仿佛有一层早已洞悉一切的光芒。 褚道子喉头一梗,嗯了一声。 “公主的药,或有奇效。厂督那里,还得你和东定侯想办法。” 时雍低哼,“找白马扶舟没有用,还得找我姨母。” 褚道子闭上嘴,没有再多话,专心料理巴图。 这时,屋里的人已经陆续退了出去,士兵们也只是守在门口。 时雍走到赵胤的身边,默默跟着他一道出了屋子,这才小声道:“侯爷。阿拾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侯爷能答应我。” 赵胤目光一闪,“何事?” 时雍仰脸望着他,迟疑片刻,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题外话------ 晚安啦,姐妹们! ps:先上传,我再改改错字和病句,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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