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创刊号中,北岛写了一篇《致读者》:“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尚且遥远,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今天,只有今天!” 《今天》的发行在后世看来是很浩大的,创办者们把杂志贴到西单民主墙,还贴到了很多政|府部门、人民文学出版社、《人民文学》《诗刊》等文化单位和北大、清华等高校。 无数在八十年代崭露头角的文学青年都参与到它的创办、发行中来,可惜的是这本在取缔、封禁边缘来跳来跳去的杂志最终在80年停刊了。 《今天》从1978年创刊到1980年出了9期,数量并不多,却在八十年代的文学青年中建立了广泛的影响力。甚至在1990年夏天于海外复刊,一年4期,到后世都没有断过。 《今天》的停刊并不是这件事情的终结,随之而来的是对它的创办者北岛长时间的审查。 “北岛现在被晾在单位里,他成了单位里的透明人,谁也不敢轻易跟他说话。” 这是李拓在信中对何平描述过的北岛的现状,听上去很惨。不过李拓还在信里说北岛在单位不需要干任何工作,工资照发。 这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这要是让后世那帮“996”“007”的福报缠身的年轻人知道,吐你两口唾沫星子都是轻的,一顿好打是少不了的,我让你凡尔赛、让你凡尔赛。 但何平也知道,不能用后世的眼光来衡量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像北岛、李拓这些文学工作者。 李拓来信的意思是想让何平收留北岛一段时间。 何平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有正经工作、年轻有为的青年作家居然需要别人收留。 “他被耗在那里,工资照发,每天上班,就是没活干。他想走,但无处肯接收。他的心里非常苦闷,迫切需要换一个新的环境来改变一下心情。” 这个才是李拓来信的真正原因。 何平在京城的时候跟李拓夫妇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相处的不错。李拓能来信向他提出这个要求,证明自己在他眼里是一个靠谱的朋友。 李拓知道他除了写作事业之外,还跟队里合作开养鸡场,给北岛找个地方并不难。韩屯这样的乡下地方正适合此时内心苦闷的北岛散心修养。 而且何平也很好奇这个时候的北岛是个什么样子,后世关于八十年代“朦胧诗”的发展离不开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比如食指、比如顾城、比如舒婷、比如海子、比如北岛。 作为“朦胧诗派”的代表性人物,但凡是读过书的人对北岛的名字都会有所耳闻,收留一下这个在八十年代搅动风云的人物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平现在的心理类似于名人集邮。 何平给李拓去了个电话,满口答应了李拓的请求,李拓高兴的同时也自觉非常有面子,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不然他家里也不会成为进京作家和文学青年的中转站。 李拓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单位里备受煎熬的北岛,此时他正在《新观察》杂志当编辑,最近单位打算把他调到外文局的《中国报道》任文学编辑。现在的他在单位里就像是一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接近。 《新观察》这个在别人看来体面光鲜的工作对他来说就如同是囚笼一般的存在,他巴不得立刻挣脱樊笼,一听说李拓给他找了一个可以收留他的地方,北岛收拾好行李就直奔火车站。 最近养猪场的母猪迎来了生产潮,几乎每天都会有生产的母猪,何平不敢松懈,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了养猪场。 虽然他帮不上什么忙,但待在这里他感觉心安,养猪场的职工们也同样如此。 北岛要来韩屯的消息是女朋友毛春华蹬着自行车来告诉他的,李拓的电话是打给公社邮局的,毛春华接到消息之后就过来了,说北岛现在已经登上火车。 好家伙,这在京城憋的都成什么样了。何平昨天下午才给李拓打的电话,北岛今天就已经登上火车了。 他不得不感叹一句,真不愧是自带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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