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二十六岁,没有什么本钱,伙伴说随便拿点食物小工业品就行。他脖子前后挂了两个纸箱,前面一箱是四十个大面包,后面一箱是两个十公斤塑料壶,装的散装白酒,一种度数很高的玉米酒,四块二一公斤。
因为不准使用车子,只要有劲,随便背货物进场子,他的双手各又提了个化肥袋子,半袋子甜菜熬制的块糖,四块二毛钱一公斤的甜菜糖块包装在一起,包装很漂亮,二十公斤对那时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很轻松走过几道检查站。另半袋子是工业品,那是四个五磅暖水瓶,十二块钱一个,还带着漂亮的印花塑料壳买来的。
这是他平生唯一一次做大买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跨国贸易行为,几百公里的旅费运费超过了货物价值,投资花光了捡棉花挣来的过年开支。带回来的效益利润就没法计算了,一箱面包卖给了三个顾客,换回来一件军用皮大衣,一个高分辨率的望远镜,一双深腰皮靴,都是从仓库里弄出来的军用新品。
别人换酒都是一瓶瓶的换,一瓶酒能换一件崭新的飞行员皮夹克,他搞了两壶十公斤的,怎么换?就一壶盖一壶盖的让人家尝,尝来尝去,一壶酒就剩半壶了,最后还是换了辆九成新的偏三轮军用750摩托车。
眼看关闭市场的时间快到了,场地里的货物不多了,就用糖块换了一堆冻牛肉。一个暖瓶换了四桶汽油,另三个暖瓶有一个搞破了底部的突出玻璃柱,也有人要,总共换了十六只绵羊。没办法,场子里就剩这个了,双方管理人员在催他们离开呢!
口岸离奎屯四百多公里,冰天雪地的,这些羊是无论如何也带不回去的,去附近的一六三团场兜售,被人家笑话一顿,这里到处都是羊,没人要啊。包文春没法,直接送给了附近驻军营地,说是送给亲人子弟兵吃了!
人家自然不要他的羊,他却坚持要送,说明情况后,领导同意补给他些本钱,他哪敢要羊钱啊!说只要糖块和暖瓶几十块钱就好。好说歹说,推来让去,部队给了五百块钱,直接把他的全部本钱付清了。他觉得过意不去,帮着人家宰杀收拾干净,在营房住了两夜,骑着摩托车告辞,跟在班车后面回家了。
一场跨国贸易就这样草草结束,临走时五百块钱本钱,回来还是那么多。赚了一副很是装逼拉风的行头,再就是二百多斤牛肉。那个喝油厉害的摩托车,把四桶油喝得干干净净,还差点没能到家。
那辆摩托车确实有劲,沙地里跑起来十分潇洒,他穿着皮大衣挎着望远镜逛团部去照相,逼气装得很吓人。后来,经朋友介绍,那辆新摩托车卖了五千块钱,望远镜卖了二百八十块钱,算是给他出国做生意一点点心灵安慰!
如今,像卡普这样有外快的岗位,吃拿卡要是很平常的事,但一下子接受五十万卢布的馈赠,那就有点过分了!
他看看包文春和周利,说:“我们上去谈谈!”
谢辽沙就说:“我们去酒店!”
酒店的菜肴肯定比北京的老莫餐厅正宗多了,包文春喝了鱼汤,觉得自己也可以调出来这种口味。就慢慢咀嚼着鱼子酱,品味着它的浓郁香味,听着周利和卡普的交流。
听说周利要在这里办一个国际贸易公司,卡普就摇起头来,说:“这个恐怕不行!我们的国家体制和制度不容许存在私营公司,更不可能对外国人开放市场。”
是啊!人家在大肆发放全民福利,自己嗨皮得正高兴,你来插一杠子,是捣乱还是什么意思?
周利说:“不要急着拒绝嘛!找你的意思并不是强人所难让你负责任,而是请你牵线搭桥,我们组建一个有本地官员开办的国际贸易公司,引进一些市场短缺的生活用品,你将和你的合伙人拥有三成的利润。其余的市场销售方面都不用你操心,我只需要一个外壳!”
三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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