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是,京城繁华,不是流苏能比;那里店铺林立,满街都有头戴朱翠、一脸倨傲的京城女子。来往者,非达官则贵人。
    可我不喜欢。人多,嘈杂,势利,尘烟遍布,再有,个个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
    玉生说,他年幼时,随父母去过。被城里的孩子欺负,手上,仍留有当时一道小小伤疤。他说,他不想辜负他的父母,辜负这十年寒窗,他要用自己的满腹才学,压倒京城人的傲气。
    第四天……第五天
    玉生快回来了。
    从京城到流苏,快马加鞭,不过一日脚程。
    我动过随玉生去京城的念头,暗暗地陪他。顺道,探探久居京城的义父,我已有些时日没有见他了。
    可是我说过我信玉生,毫无怀疑。我也想知道,我的这份思念,到底浓至何处。所以我没有陪他,所以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等。
    做些什么好呢?描画?抚琴?或是刺绣?望着镜里有些消瘦的自己,我笑了一笑,眉梢眼角,竟满是风情。我从来都绝决而纯粹,可遇见玉生,我心里开始满溢温情。
    最终什么都没能做。
    仍走到小桥上,看桃花。明天,仍是桃花盛开之日,仍然春晴日暖,我就在这里,迎他。等玉生策马归来,志得意满地告诉我,他已然高中,我们双宿双飞。
    在小桥上,我从清晨到日落,等了一日,又复一日,不见玉生。
    他没有回来。
    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在京城看到玉生了。玉生在大街上行走,在茶肆里放歌,在酒馆里放歌。是的,这是我的玉生。
    玉生已经高中。他的名字,写在红榜上最显眼的位置。他在榜单前,双手张开,放声长啸。
    我不愿作任何的猜测,着人备了马,连夜赶往京城。
    第六天
    找到玉生,很容易。在京城最大的客栈外,我看到了他。
    站在客栈门口,与众多满身朝服的人,玉生与人正拱手相贺。玉生,是天子门生,新科状元,一定有很多人,争相传阅他的文章;还有很多人,赶来与他道贺。真的热闹。
    他的目光向我转来,不能置信的欣喜,奔来牵了我的手。
    一时间,天地安静。京城的喧嚣,不过如此。
    我随他走入内厅,步上二楼。窗外,京城繁华依旧。
    冰冷的手指,紧紧握着玉生;我看他,静静等他开口。
    玉生说,发榜那日,他站在榜单下,欣喜若狂。他想到我,他想第一时间飞回来见我,共看那满天飞舞的桃花。
    当他回到客栈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是左相府的仆人,来传他去左相府一叙。左相是当今皇上的重臣,权权倾朝野。
    玉生于是去了。
    穿过门径幽深的过道,站在左相府高大明亮的大堂里,左相对玉生说,他有女织锦,愿许玉生为妻。
    玉生说,他当时给左相跪下了。他想起了我,于是拒绝了左相。
    左相说,没有关系,织锦虽脸有破相,但xìng格温柔,定能与我和平相处。
    左相一脸慈容,显见很疼惜这个女儿。玉生于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终身未能入仕、郁郁而终的父亲。他觉得,他可以成全两位父亲。
    就这样,玉生不日后,就会是相府的乘龙快婿。
    而我,玉生说,他相信我,定能与织锦姐妹相称,亲如家人。
    我笑,然后挥手给了玉生一巴掌:“我有家人,我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做我的家人”。
    第七天
    玉生将我安置在客栈,出门会客了。临走前,他仍安抚我,将来入了相府,以他的才干,自能平步青云,他许我他眼里那些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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