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人出来办公差,少有机会体会铜安的氛围,以前在潜龙镇,没事的时候,她会买块烧饼,坐在街角,看着往来的人群车辆,还有嬉戏打闹的孩童们,如果领石公子做同样的事,不出三天,他铁定离开铜安城。
南门离春松居不远,泥娃放慢脚步,没两刻钟就走到了,人来人往,究竟谁是石敢当,一时半刻根本分辨不出来,她索xìng向一旁代客书信的小摊贩买纸借笔,写了大大的石敢当三字,用几文钱雇了个七、八岁的孩童,替她朝南门举着。
「这不是泥娃吗?一个人到这儿来,是等车离开铜安吗?」一名曾上春松居几回的男子跳下载满石榴的牛车,兴奋地朝着泥娃问道:「要不等我送完货,我送你出城吧?」
「谢谢刘公子,我没计划出城。」泥娃往后退了两步,刻意与刘公子划出距离,她跟客人保持良好关系,但不会让他们有进一步熟识的机会。这是温姊姊教她的。
「泥娃?」车上另一名喝得微醺的男子晃着酒瓶下身,将泥娃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后,竟然伸出手想抬起泥娃的下颚,「这就是你想娶,提了三、四次亲,对方连晒都不晒的对象?我倒要瞧瞧是什么天生绝色!」
「请公子自重!」泥娃闪过身,退到街道上,万一要跑比较有路走,而且这里不少人知道她是春松居的掌台,一旦有危险,会有人通风招信,要凤大哥救人。
「阿德,你正经点!」刘公子如关公赧红额面,在心上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以后他哪敢再上春松居喝茶,跟泥娃聊上两句?「别闹了,你上车去!」
「兄弟,我这是在帮你啊!」阿德又喝了口酒,把刘公子推向一旁,往泥娃走去。「你不是说她几乎足不出户,要在外面碰面比登天还难吗?今天做兄弟的我就替你把她带回家,晚上就拜堂成亲,生米煮成熟饭,我作见证!」
「阿德,求你别丢我的脸了,大庭广众的,以后我怎么抬头做人?」
他私下向泥娃提了几回婚事,从没有第三人知道,昨天几杯黄汤下肚跟阿德多嘴,今儿个就出了纰漏,「我真会让你给害死!」
「什么害死?你说她是看你身无分文、家无恒产,才不肯点头下嫁,想得到她,除了这方法外还有什么可行的?你不要,不然我抢回家当老婆好了!」阿德推倒刘公子,直接扑向泥娃,吓得她连退好几步,拔腿就跑。
不少人见义勇为,担替泥娃拦下阿德,谁知道他手劲大如牛,一推就两名壮丁倒地,似乎是个练家子。
泥娃回头看了一眼,脚步更不敢停,刘公子被她拒绝几次仍保有一定风度,怎么他的朋友会出手动粗,想要强掳她?瞧他说话清晰不间断,分明是借酒装疯!
☆、第十五章
「谁跑得快,快点到春松居找凤管事来帮忙!」
「啊」泥娃忍不住尖叫,方才有一啊间就要抓到她的手了。
「别想跑!不给你这嫌贫爱富的女人一点颜色瞧瞧,眼睛都长头顶你是谁?」阿德往前攫伸的右手突然遭一把由左切入的长剑压下,他本想一掌推开来人,万船没料到对方随便一沉腕,一划腿,竟然就将他制伏在地。
纵然有惊无险,泥娃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稳下急剧的心脉,右手抚上胸口,正想道谢,殊不知来人一身黑衣轻装,头披纱笠,竟教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不行,她今天想起燕行太多回了,再这样下去,她根本无法正常度日。
泥娃咽下几口气,勉强平复过来。「感谢公子相救,若公子有机会上春松居品茶,泥娃自当设宴相待,聊表感激。」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件急事要处理,泥娃走到满怀歉意的刘公子眼前,略一福身,便道:「泥娃拒绝刘公子亲事,不是嫌弃你家贫气短,而是泥娃对你根本无男女之意,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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