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个经验。」
布兰登说完时,便快快转过身去佯装清理着盒子里的物品,他背对着邢笠恒的肩膀似乎正微微颤动,隔了一会儿,他沙哑的声音才又传来。
「亨利,父母也是人,也会有不是,但是,不管怎么样,父母是永远的。」
邢笠恒长长吁了一声,静默的呆坐在高脚凳上。
布兰登很快的收起感伤的情绪,当他转过身来面对邢笠恒时,又是一副灿烂的笑容。
「让我赶快把你头上的假头皮和假发卸下来吧!这种东西戴太久了会造成秃头的。」他轻快的说着。
邢笠恒忍不住噗嗤一笑,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
「半边头壳和四分之一张脸都不见了,我还会担心秃头吗?」他半开玩笑的自嘲道。「B……谢谢你!」
「你该谢我的事实在太多了,单是我的人皮面具就救了你几次命?唉,结果我的公职人员薪水还是少得可怜!弄完了之后,赶快去睡一觉吧!下个星期你将会是个busyboy(忙碌男孩)!」布兰登并不是替邢笠恒作决定,而是他对邢笠恒有足够的信心。
半个小时后,邢笠恒人已经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身上仅着一条内裤,定时经过的地下铁列车轰声隆隆,卷送进来的风还带着热气,丝毫没有消暑的作用,因而邪笠恒健硕的身上泛着一层莹莹汗珠,他头脸上只剩下固定在他头壳和颜面上的钛合金头盖骨,卸下人皮面具之后,他终究还是戴着一副钛合金面具。
在连白天都伸手不见五指,昼夜不分的密室里,邢笠恒习惯在镀银的五柱烛台上点上蜡烛,跃动的烛光总让室内弥漫着一丝神秘的气氛。
布兰登把卸下的人皮面具和假发收拾干净,准备稍后用火烧毁以湮灭任何证据。
他把从lún敦带过来给邢笠恒的六张新的人皮面具分别泡在特制的yào水中,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测试yào水的浓度是否适中。
一切准备妥当后,布兰登把前方起居室的烛吹熄,只剩下最后一根燃烧着,然后轻轻的踱到卧房门口察看邢笠恒。
「亨利?」布兰登轻唤了一声,几近耳语。
床上的邢笠恒一动也不动,只有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看似已熟睡。
今夜,布兰登就得搭夜间的跨国火车赶去波兰首都华沙,送几张人皮面具给一名MI6情报员。像邢笠恒这样需要使用人皮面具出任务的人还有好几个,布兰登都得一一制造他们的面具,但是他只对邢笠恒有一份特别的友谊,一份特殊的情愫,即使邢笠恒身处在最危险的国度,布兰登依然向MI6坚持他必须亲自把人皮面具送到邢笠恒的手上。
他刚才告诉邢笠恒有关他父亲和爷爷的故事,其实其中有一段他并没有说出来。在纳粹集中营里时,身为英文教师的父亲,因为具有外文能力而被集中营的纳粹军官选为翻译员,也因此没有被送进dú气室而幸免于难,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被美国盟军从集中营里解救出来。
☆、第十一章
人的一生之中,难免有这类令人感到讽刺,或甚至哭笑不得的经历,而人xìng中的七情六yù、恩怨情仇,总是带有太多解不开的谜,就像布兰登对同xìng之间的一种yù言又止、难以启口的迷恋,他的xìng倾向就是一个要跟着他一辈子的谜。
布兰登充满渴望爱慕的目光,流连在邢笠恒充满阳刚之气的壮硕身体上,不过才一分钟,一种背叛友谊的罪恶感立刻在他的心中浮起,他静默无声的转身踱开去,连最后的一声轻叹也微乎其微。
布兰登离开之后,邢笠恒这才翻过身来侧躺着,张开着眼睛瞪看着墙壁,耳中轰隆隆的充斥着地下铁列车奔驰而过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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