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那家伙定是有所隐瞒,他如此做来,不过是想拖延你我婚期。我非腐儒,婚期拖了便拖了,阿宛,你静心侯我,我一归来,便隆重娶你。子扬。
语气有着一种轻松,冯宛松了一口气,她按下心头的失望,想道:正如子扬所说的那样,我们的婚期,又不是特意择的良辰吉日,又不是双方家族慎而重之定下的。拖个几天半个月的也不打紧。只要他平安就够了。
把帛书收入怀中,冯宛微笑道:“多谢壮士告知,君旅途疲惫,还请稍作休息再做计较。”
“多谢夫人。”
转眼,又到夜间了。便在刚才,冯宛已写了回信,交给了那军卒。
今晚的风有点大,夏风吹着树叶哗哗的响,吹在身上遍体皆凉,足能扫去一身炎热。
冯宛就着灯笼光,把那封帛书看了又看。到得后来,她已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信中的内容,还是那熟悉的字体。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每一个字,似乎这样做,便能感觉到卫子扬指尖划过时,那肌肤的温热。
她眉眼温柔,做得自然时,突然的,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
被笑声惊醒,冯宛回头看去。
对上她的目光,两个婢女迅速地低下了头,只有那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还在她眼前闪烁。
腾的一下,冯宛的脸一红。
她连忙把那帛书收起,低着头红着脸,她暗暗想道:我这是怎么啦?不过分别这么一会。
转眼,她又惊道:我已陷了那么深么?
这种感觉,有点惊心,又有点甜蜜,隐隐的,还有着惶然。便如这夏日的风,怎么凉爽,都掩不去那份燥热。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离两人定下的婚期,只有三天不到了。
冯宛站在院落里,听着外面喧嚣一片。她眼角所望之处,来来往往都是权贵的马车。这些马车,都是冲她而来的。眼看她与卫子扬婚期将定,这些人要么是来送贺礼,要么是来问消息的。
那些问迅的话,听得多了,冯宛实是心烦,便把一切交给管家,自己只顾清养着。
午时到了。
冯宛刚刚换过衣裳,准备午休一下。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又急又乱,让人一听便是不安,冯宛急急走到台阶上时,一个军卒冲了过来,他远远地看到冯宛,便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叫道:“夫人不好了,将军他,落入了叛贼设下的陷阱。现下他被二万叛贼的新军包围了二天一夜了。”
什么?
冯宛脸色一白,她知道,卫子扬这一次带走的兵马,总共不过六千之数。而且,他虽然用兵如神,可也擅攻不擅守,擅于在奔走中作战,而不擅于阵地战和攻营拔寨之战。
再说,他已出兵好些天了,将卒疲惫之时,遇到三倍于己的生力军,那真是情况不妙。
摇摇晃晃中,冯宛还有一丝理智,她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消息,是谁让你告诉我的?”以卫子扬的为人,只怕不会想到把这事告知她。因为,她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啊。
那军卒颤声说道:“是各位幕僚。将军已将此事禀过陛下,已向陛下急求援兵。下面的郎君们认为,夫人素有急智,不宜隐瞒,因令小人前来禀告。”
这一下,冯宛猛然一晃,在婢女们的惊叫声中,她急急伸手,终于撑着几,没有让自己倒下。
好一会,冯宛问道:“陛下如何说来?”
“陛下说,都城的将卒已尽数派出,实在抽不出人手了。不过他已经下令,召集君臣商议此事。”
已经被围困了二天一夜,这里还抽不出人手,只能商量?只怕再商量个几日,那里只能迎回白骨一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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