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神情痴呆,吓得连忙弯腰,紧紧抱住他一个劲安慰。
屋里众人被这个惊天噩耗吓傻了,最先醒来的三太太看到丈夫陈继尧伤心欲绝的样子,心疼得泪流满面蹲下紧紧抱住他。
“不!不可能啊!”大太太惨叫一声,双眼翻白直挺挺向后倒去,屋内顿时喊声一片哭声震天。
陈继尧被众人抬到床上,清醒过来顿觉万念俱灰,抓住汪道涵的手失声痛哭起来:“家门不幸,愧对祖宗,贤弟,报应啊!报应啊!”
“大哥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汪道涵握住陈继尧冰冷的手徒劳哀叹,三太太拿来热毛巾小心擦去丈夫脸上的鼻涕眼泪。
瘦小的二管家突然冲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老爷,少奶奶拿着少爷给她的那支小手枪出门了,小的们谁也不敢拦啊!”
“啊?成何体统?如今外面乱成这样,她要去送死啊?还不快追回来!”汪道涵气得跳起来。
三太太急忙劝道:“汪老爷,月涵脾气倔,此刻正在气头上,谁也劝不住她,让小妹去追她回来,你让手下官兵关照点,千万别再弄出什么事来。”
三太太急急跑出去,汪道涵大声叫来站在门口的秘书一番吩咐,完了回到陈继尧房中无力地坐下,看着床上老泪横流的陈继尧,无可奈何地长叹道:“兄长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你我两家就真的成笑柄了,诸多破事一起来,焦头烂额啊!”
陈继尧抓住汪道涵的手泣不成声:“贤弟,此时此刻愚兄已万念俱灰,一切由你替愚兄做主吧!”
汪道涵连声叹息,苦思良久缓缓道来:“这样吧,天一亮我就把月涵丫头送回鹰潭老家,让家里人看住她,等她平静下来,再把她送到南昌交给康儿,只要把事情说开,我想月涵不会走极端的,怎么说她嫁到陈家,就是陈家的人了,为了汪陈两族的声誉,也为了她自己的声誉,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康儿那里,麻烦啊!明天小弟的急报递上去之后,上峰肯定要召小弟到南昌述职汇报,到时见到康儿再想法子吧。”
“我造孽啊!大儿子追求什么革命,英年早逝战死他乡,连尸骨都不知葬在什么地方,唯一指望的二儿子却是如此的荒诞,如此的不孝,老天要绝我陈家的后啊!”陈继尧说完哭成个泪人。
汪道涵连忙安慰:“大哥千万别这样想,今天只是月涵丫头的一面之词,不能全信,兴许康儿的病并没有月涵说的那么严重,一切都需要我们见过康儿才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不行就让康儿再出洋治疗,总会好起来的,大哥你可得挺住了!”
“贤弟,这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大哥别哭坏身子,好好歇息,小弟出去安排一下,再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估计那个孽种已经逃往北面德兴或者东面的玉山,方圆数百里千山万壑,再多人马也抓不住他,只能收兵回营尽快善后了。”
“贤弟忙去吧,一切全靠你了。”
汪道涵安慰悲痛万分的陈继尧躺下,来到前堂立即召来手下文武头目,下达一连串指示,随后叫来笔墨纸张开始书写报告,忙得连侄女汪月涵被拖回来也没工夫搭理。
半个小时后,除了路口岗哨之外的官兵全部返回镇子,三名传令兵骑上马分别赶往镇北渡口、东面的湖丰镇和南面的岔道口,通知守候在各要道口的各小队收兵返回县城。
天色大亮,折腾了一夜的守备官兵整理完毕,三五成群蹲在镇政府院子里吃早饭,几家大户的管家和护院来回奔忙尽心服侍,镇中已经逐渐恢复平静,只是各家各户大门紧闭,两横两纵四条小街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有片片落叶和团团尘土在风中盘旋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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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三里,野猪岭半山腰大松树下,吴铭懒洋洋躺在草丛上晒太阳,一面擦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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