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眼熟呢？雅克再仔细看了看对方，才猛然想起他不就是第一次与伊德丽尔相逢时，混在随从中的那个老家伙吗？

    「为了救老先生，神眷之女当初可是宁愿放弃签订条约的机会呢！」露娜鄙视地看着他，「你看不起老先生？你比不上人家的一个手指头！」

    哦？这么说当时伊德丽尔行色匆匆，就是为了救这乞丐老头？这老头究竟是什么人？雅克暗自揣忖，心中不禁大感大奇。

    伊德丽尔完成一轮治疗，老人沉沉入睡。她示意雅克到一旁说话。

    「这位老先生是？」雅克试探着问，伊德丽尔微叹了口气，说道：「费尔南德．科西塔。」

    ☆、第五章  灵魂归宿(4)

    「哦……」雅克想了半天，确定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在塔鲁克帝国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会不知道这老人家？」伊德丽尔讶然地望着他，雅克也只能干笑着承认自己的无知。

    「那么，你应该觉得幸运，在老先生的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他的存在。」伊德丽尔看了他半天，叹息道，「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的人仅此一个。以前没有，以后……多半也不会有了。」

    略沉吟了一下，神眷之女缓缓说道：「那么，你总该听说过『鸿鹄学院』？」

    尴尬无比的雅克连连点头，「听过、听过，塔鲁克帝国唯一一所只招平民的魔法学院，桑德老爹提起过……那好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这学院总共也就存在了两年……」

    陡然一震，他失声道：「费尔南德？难道他就是……」

    「鸿鹄魔法学院的创办人。三十多年前，他是一个优秀的吟游诗人，以自己的毕生积蓄创办了鸿鹄魔法学院。」

    点了点头，神眷之女缓缓说道：「这学院针对贫民招生而且不收学费，因为老先生相信，魔法不应只属于上层社会，知识不应成为阻碍贫民重塑生命的障碍。」

    微吁了口气，伊德丽尔回首看着那具老朽的躯体，「只可惜很多人不喜欢他的想法。学院运行了两年多，终究还是被帝国取缔，罪名是『教学内容有违晨曦圣典』。」

    长叹了一声，神眷之女娓娓述说着费尔南德三十多年来的经历。

    鸿鹄学院被取缔后，将全部积蓄投入办学、连婚娶都顾不上的费尔南德，立刻倾家dàng产还背负巨额债务。由于过分焦虑，这位吟游诗人不幸嗓子失音，从此沦落街头，一边弹琴一边乞讨，或者为别人打短工、表演杂耍……

    十二年之后，沦为乞丐的费尔南德，奇迹般地还清了债务。这之后他依旧继续行乞，只为了一个目的，再办一所平民魔法学校。

    有人劝他做点小本生意，但他执意不肯，因为让魔法知识改变穷人的命运这一梦想，已深入他的骨髓，他无法抛弃梦想，而乞讨几乎是他筹资的唯一途径。

    由于官方的态度，几乎没有人敢资助费尔南德。

    即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只敢暗地里将费尔南德还债的钱，再送回给他，然而毫不犹豫地，费尔南德选择了拒绝。

    其后漫长的三十年，为了节约每一个铜币，他平时常捡些烂菜充，喝的是井水、雨水；为了能多赚一个铜币，他不惜表演吞食蛇蝎、砖瓦等「节目」，甚至不惜作践自己老弱的身体，给那些无处发泄的人打一拳，换几个铜币……

    就这样，多年的流离失所给他落下了一身病根，可他从来都不愿花钱看医，甚至请求牧师祈福所需要的几个银币，他也舍不得花费。

    终于多年之后，他又攒下了一笔钱。

    为了避免上次的失败，正在白石城乞讨的费尔南德前往当局咨询，想了解究竟要怎样才能符合规定地开办平民魔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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