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也不是一味着蛮横无理的人,谁都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且不说扬州此地,乃是运河和长江交叉的重镇,水师的重要性,在来往的商旅看来,大约比盐运使的盐丁们还要厉害许多,更别说,金陵那里,也是长江水师的辖地,没有什么日常的来往?那自然是大错特错,薛蟠虽然没有亲自打交道,可这原本二房管着的海商船业,都是要从长江口运进来的,若是没有打点好长江水师的关系,只怕是日常的盘诘巡查,就要了薛蟠的老命,不,是小孩子命。
来人客气,薛蟠自然也不能够不给面子,有时候面子是互相给的,他并不是愣头青,十分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有这么一位小旗来请安,不是直接搜查,就已经很是给面子了,自然薛蟠这一次是来拓展业务的,自然不会有什么违禁之物。
小旗上了甲板,他是一个黑黢黢矮小的三十多岁留着,对着依靠着栏杆看风景的薛蟠爽快利索的打了个千,“小的马得禄给大人请安!”
薛蟠点点头,笑道,“起来吧,这位军爷姓马?现在是在哪一位大人手下当差啊?”
“不敢,”马得禄笑眯眯的垂着手回道,“小的如今在扬州水师都指挥使李大人麾下当差。还未贺过大人承袭了织造府提督的好位置,我前些日子从金陵的同袍那里听到此事,可实在是高兴。”
小旗算是最底层的军官了,他说的扬州水师都指挥使李大人乃是长江水师节度使麾下的爱将,一等一的心腹,不然不会镇守扬州要地,薛蟠也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又请马得禄坐下喝茶,马得禄连忙说道,“不敢当,薛大人的茶原本不敢推辞,只是今个有要紧的军务,不能够耽误,故此只好谢罪了。”
“我瞧着你们这么急匆匆的,又大张旗鼓的出来,”薛蟠问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劳动了你们长江水师。”
殷天正连忙对着薛蟠使眼色,这是军务,等闲的人是不好过问的,你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他若是回答你了,就是泄露军务,不回答你,也失了礼数,殷天正心里暗叹,薛家的这位大爷,什么都好,为人豪爽,又有决断,也不贪财,只是有时候有些令人摸不著头脑。
没想到马得禄丝毫不为难,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一位,乃是横行江左的大盗,就是刚才那位穿红披风的,因为素来都喜欢穿红披风,所以江湖上的人给了一个外号,唤作‘红梅花’,边上那个大汉,就趁势叫做‘绿叶子’。”
“红梅花,”薛蟠喃喃,“倒是一个别致的名字,果然是清冷之极的人。”
“这两个人在江南有不小的声势,倒也不打别的人,只是寻一些官府中人,榨取钱财,上个月把晋江都司老爷的宝贝小儿子给打了,还拿了他随身带着的几千两银票,都司老爷大发雷霆,请我们李大人出手,布下天罗地网,好不容易寻到这两个人,只是今个又被他们逃脱了。”小旗起身,“小的还要再去寻一寻,不然不能交差,就此告退。”
薛蟠还在仔细回味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小旗起身也不打招呼,还是王嬷嬷咳嗽了一声,薛蟠才惊醒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搜一搜我这船。”
“瞧大人说的,我是什么身份,那里敢搜大人的船?”马得禄连忙说道,“恰好遇到大人,故此来请安,这登上船就是看过了,大人也是朝廷的命官,我若是敢搜您的船,岂不是就说大人和这些江洋大盗混在一块了,我这么没眼力界,只怕是李大人即刻就要打死我的。”
薛蟠哈哈一笑,“你这个人说话倒是妙,殷天正,”他摆了摆手,殷天正拿了一个封儿递给马得禄,“这点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喝茶,我去了扬州,只怕接下去还要你们水师衙门的照应,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当做不认识我啊。”
马得禄小旗连道不敢,又再三请安谢恩,这才下了甲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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