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喧嚣随着新年的过去而渐渐平静,暖湿的空气夹带着雨水将整个合阳县城浇了个通透,稚嫩的草芽顺着挑檐的缝隙探出了头,迎着略寒的春风不停摇曳,一滴残留的雨滴顺着青涩的叶脉滑落,正好落到了下面值勤魏兵的衣领里。
“这个鬼天气”值勤的魏兵打了个哆嗦,伸手在脖子后面摸了一把,又紧了紧身上的束甲,好让自己的身子更暖一些。
“看你壮的像头牛身子怎么这么虚难道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哈哈”
旁边的瘦子将长戈依靠在墙垛上,抱着胳膊调笑道:“我倒是认识个专科郎中,要不下了值我带你去瞅瞅”
“滚你的蛋老子结实得狠用不着你这个猴子瞎操心”
几人正在城头上磨牙扯淡,忽然就觉得脚下的城墙微微地颤了一下,虽然抖动的不是很明显,可接近着的几下就不能不引起众人的重视。这几名魏兵一愣,猛地收了声,快步跑到了箭垛的后方。
天色早已大亮,初升的阳光撕裂了最后的暮霭,露出了地平线上的真相黑色的牙旗,黑色的衣甲,黑色的战马,构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
“秦秦国人秦国人打过来啦”
瘦猴一把抄起铜锣跑下城头报信,城头上剩下的魏兵连忙将箭楼内的仅有的几架城防弩推了出来,所有人都躲在单薄的城墙后,打头的汉子大着胆子探出了头,偷偷地向外打量。
“宋头,对面这是来了多少人啊”一名年轻的新兵磕着牙颤声问道。
那名姓宋的汉子缩回了头,疑惑的说道:“来的却是秦兵无疑,可是去年不是一直宣传秦送质子入魏以求取魏国退兵么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见身后的新兵一个劲地哆嗦,姓宋的汉子骂道:“看你个孬样咱们有城墙护着你怕个屁他们还能飞上来不成”
“宋头,你说他们会不会攻城啊咱们的家眷可都在这城内呢,听说秦国出了个白起。每攻陷一地,都会挑选那里抵抗最激烈的城市屠城”
那名新兵的声音越来越小,众人的心也越来越沉,会不会攻城这些秦国人不攻城难道是集体过来看风景的么白起。那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杀神
姓宋的汉子目光凝重,紧握长戈的手上满是汗水,命运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除了祈祷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哐当”
魏王宫内,地上一片狼藉。无数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刚刚一个小太监端茶的声音大了一点,直接被杖毙在了宫殿门口,虽然已经被冲洗干净,但那浓重的血腥味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散尽的。
环佩响处,一身女装的葨治慢慢走到安厘王的旁边,怯怯地说道:“臣妾有罪,还请王上责罚。”
“哼”安厘王猛地扬起手,但见葨治一片凄凉模样。顿时心中一痛,这手便落不下去了。
“你们都退下”
那些宫女太监如蒙大赦,慌忙退出殿外,一时间殿内就剩下安厘王与葨治两人。
“起来吧,秦国犯境实属突然,边县没有准备,才被他攻破了城池,我气的是那白起竟然屠了我的合阳县而那旁边的洛城守将竟被吓得不战而降都是一群饭桶”
葨治眼中含泪,小声说道:“都是我不好,让大王无心政事这才让秦国有了可乘之机。一想到这儿,葨治心中就难受的紧”
安厘王拉起葨治,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缓缓地说道:“这军国大事哪有那么简单。孤王说与你无关那就没人敢乱嚼舌前阵子我已经和太子悼说了,让你入魏做官,从那时起你就已经是自由之身,和秦国再无一丝关系,这次的事与你无关”
葨治忽然起身跪在了安厘王的身旁,苦苦哀求道:“妘淑姐姐往日待我极好。此次秦国犯境,妘淑姐姐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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