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带引下走进章府前厅,章惇正在厅中喝茶,身上还穿着朝服,大概也是刚回家不久,杨逸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栋、华庭玉宇,感叹道:“以前还以为章老头你是个清官呢,真没想到啊,一进京就置办了这么豪华的宅子,看来章老头你没少贪洞霄宫的香油钱啊!”
章惇没料到他开口竟是说这个,冷不防将口中茶水全喷了出来,那粘了茶水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甚是好笑。
“章老头你别激动,咱们多少还有些交情,放心吧,我不会去告发你的!”
“咳咳!小友这张嘴巴是愈发利害了,老夫贪没贪洞霄宫的香油钱无据可查,倒是有人讹了洞霄宫的镇宫白玉雕像,这可是事实具在。”
再次见到杨逸,章惇心情似乎不错,也拿他打趣了起来,杨逸呵呵一笑道:“好吧,算咱们扯平了,清云老道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成天装神弄鬼骗那些善男信女,你贪他点香油钱也不算什么!”
“小友啊,背后说人坏可不是君子所为!”
“章老头,别拿‘君子’这个词来污辱我,我杨逸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哈哈哈…….”
杨逸说完不顾章惇放声大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现在虽然考了个状元,但官职还没定下来,所以他还显得非常随意,等今后与章惇成了上下级的关系,怕就没这么随便了,
章惇岂会不知他这种心态,并不以为意,说来他也挺怀念与杨逸在洞霄宫时嬉笑怒骂的光景的,他接着笑道:“果然应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小友进京以后,各种事迹老夫在地方上也是时有所闻,如今又高中状元,着实令天下人钦慕啊!”
“章老头,想怎么训你就怎么训好了,说话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呵呵,以状元郎的心智,又何须老夫多言!”
杨逸扫了一眼覃子桂,徐徐说道:“其实晚辈也知道,考了个状元虽然不错,但这只是万里征程的开始,自有科举以来,状元不少,但能登堂拜相或是有一翻大作为的却少之又少,象当初王荆公,只考了个甲科第四名,但这又怎么样呢?古今以来有哪个状元比得上他?”
章惇笑而不语,覃子桂听了却起身给他们两人郑重地施了一礼,他明白,杨逸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杨逸和章惇谈话,向来是点到即止,不会说得这么详细。他也终于明白,那天杨逸为什么对他拳脚相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诚如杨逸所言,不管是状元也好,探花也好,都只是有了一个做官的资格而已,这才刚刚是步入仕途的开始,官场上险恶万分,若是此时便得意忘形,接下来怎么死都不知道,覃子桂想明白了这些,对两人只有满心的感激。
杨逸对他摆摆手,然后向厅中侍候的章府下人说道:“天色不早,赶紧去准备酒菜吧,菜要好,酒要香,可别怠慢了客人!”
这都什么人啊,若是不知道,听他这口气,还以为他才是主人呢!章府的下人一时转不过变弯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章惇好笑的扫了杨逸一看,然后吩咐道:“别愣着了,就按状元郎说的去准备吧!”
“章老头,你原来带在身边那个童子呢,还是老人好使啊,这新人就这样,少见多怪!”
章惇的家人都还在老家,酒菜端上来后,就他们三人同桌而饮,直到酒足饭饱,下人复又端上茶来,章惇见他竟能忍住这么久没问出口,不禁暗暗点头,这时他才说道:“小友会进集贤院,探花郎先任大理事评。”
杨逸一听,由衷地叹道:“还以为能外放地方做个通判,或到上县去做个土霸王什么的,却是要进集贤院这种清水衙门,唉!章相公啊,看来晚辈以后得天天到你府上蹭饭吃了。”
“外放地方?现在你想也别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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