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方鸿渐再次破口骂道:“放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方氏何曾与崔岑之流勾结,简直是血口喷人!”
方睿尧也道:“贤侄,此事实在是误会,误会啊。
还请贤侄转告陛下,那崔岑虽然在翠屏山阴藏私兵,可是我方氏上下实在并不知情。”
“不知情,呵呵,睿公,你这话能够蒙骗林某,但是想要蒙骗陛下怕是不可能。
翠屏山乃是你方家的产业,你产业内有人蓄养了数千私兵,而且非只一天两天,你居然说你方氏上下全不知情,这种话有人会信吗?
而且那崔氏在翠屏山蓄养私兵你方氏不知情,那些受灾百姓只是在彼处暂住一二日,你方氏便上蹿下跳,呵呵,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这……”
方睿尧闻言一时词穷,不过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什么勾结崔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方氏上蹿下跳。
此时他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心中不由一阵叹息,枉费自己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居然忘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早知今日,便是那些流民住到他方氏祖宅的隔壁来,他也一定会督促方氏上下装聋作哑。
可是这世间从来没有早知道。
到这会,后悔却已经晚了。
不过他却依然不甘心的哀求道:“贤侄,我方氏错了,请转告陛下,我方氏愿意恕罪。
我方氏愿意将翠屏山,不,我方氏愿意将平阳县所有的产业献给陛下,只求一隅之地容身……”
林昱辰闻言不由一阵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事我会转告陛下,但是谋逆乃是大罪。
允与不允,吾便做不了主了!”
方睿尧闻言大喜,连忙千恩万谢,“多谢贤侄,多谢贤侄!”
林昱辰却不愿再与其多言,一摆手道:“带走,将所有人犯暂押诏狱,另外粘贴告示,搜寻漏网之鱼!
待吾交旨之后,再做处理。”
“喏!”
一众锦衣卫得到命令,更不敢怠慢,也不给方睿尧多说的机会,推推搡搡的便将他和一众方氏族人押了下去。
林昱辰也迈步往方氏大宅庭院外走去,走到半途,才回过头看了那平阳令一眼,问道:“平阳县,你叫什么名字?”
“回使君,臣下姓李贱名上宽下臣,不敢劳使君动问。”
平阳县没想到林昱辰突然有此一问,连忙躬身讨好的回道,言辞可谓极尽谦卑。
林昱辰闻言不由微微皱眉失笑,“李宽臣,名字倒不错,可你也是一个千石大吏,何故如此卑躬屈膝?”
“……”
平阳县闻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神情十分尴尬。
心说我要是能趾高气扬,那个儿子喜欢卑躬屈膝。
好在林昱辰也没在意他,一摆手道:“罢了,你近日最好不要擅离,方氏之事说不定随后还会问到你。
另外陛下近日会命人安置县中流民,你好生配合,可曾知道!”
“臣下明白,绝不敢懈怠!”
平阳县闻言心中一动,随即连忙再次躬身应喏。
说完才想起林昱辰似乎说让他不要卑躬屈膝,一时不由的有些不知所措。
林昱辰摇摇头倒是没跟他计较,只是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自出门纵马而去。
只留下他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央,心中一时有些茫然。
半晌才一声叹息。
不只是叹息方家的遭遇,还是叹息自己随后不可知的前途。
不过也不容他多做感慨。
不片刻,就有锦衣卫的人领着少府的人过来查抄方氏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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