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听了,不禁动容,已是落下泪来。他起身伏地,颤颤的叩首道:“有如此堪比尧舜的君主,苍生幸甚!臣身为医者,代天下病患之人叩谢皇上如天之德!”
“起来,”乾隆道:“太医院终归和礼部的人熟识些,讷亲管着礼部,让他把医部也兼管起来。明日就让吏部出票拟,你们几个都走马上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有事找讷亲和任兰枝去说,难决的可以写折子奏进来,道乏。”
第二天头晌,养心殿西暖阁。
乾隆在地上踱着步子,缓缓的道:“医部和钦天监的事情就这样说,国家新设部堂,这里面的繁难你们最清楚不过了,众王、大臣都有襄办之责。”
“如今新设的几个部堂都在选人,你们有真正好的人也可推荐。但有一宗,不但你们要记住,也告诫自已的族人、下属和门生。”
“不要见了这么多的缺儿,只道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不拘什么人都来钻营,什么样的蠢才都敢荐进来。”
“若真有,日后被都察院纠核出来,谁的账谁领去。新设部堂有两宗大事,一是选人,二是用钱,吏部和户部那边衡臣多督着些。”
张廷玉笑着拱手道:“皇上,非是臣推诿,臣已经是望七十的人了,这些日子来总觉得精力大不如前。”
“原来每日睡两个时辰,见人办差也不知疲累。现今睡上三、四个时辰仍觉精神不济。七十悬车,古今通义,不服老是不成的,臣也着实快干不动了。”
乾隆也笑道:“瞧着你身子骨还算硬朗,哪就要七十悬车了?岂不闻《礼记》有云,八十杖于朝吗?”
“呵呵呵,谢皇上抬爱,臣可不敢有此奢望。”
“朝中事务繁杂,年轻一代的人才还没历练出来,朕还得指望你多撑几年。”
“你管了这么多年户部,如今海关税金越收越多,榷关要克期裁撤,省里还要推出赋税的新政。明年东北四省又要开始征缴赋税,那里多是从前没交过税的地方。”
“这一桩桩一件件千头万绪,若是交给别人,朕还真不放心。你是先帝爷遗诏配享太庙的臣子,能忍心这么早就舍朕而去?”
“老西林的身子也是大不如前了,让他把学部接过去,好在明安图那边不用操太多的心。”
“吏部交给和亲王管着,商部交给吴波,那个商部尚书的头衔也一并给他,你只情把户部给朕管好,可成?”
“如此,臣就谢皇上体恤了。”张廷玉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拱手谢道。
“好,那就这么说了。还有一件事,潘启有折子奏进来,恰巧要新设立的医部也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就这里归总议一下。”
“商部在设立以下各级衙署时,同一个省里,竟要设不同的层级。有的是省、府、县三级,有的是省、道、府、县四级。”
“还有很多省里既有厅,又有州,又有府,厅又分直隶厅,散厅,州分直隶州,散州,如此混乱,行政上也颇多不便。”
“特别是这个道,原本只是各省布政使,按察使的副使,以分守道和分巡道的名义襄理政务。”
“谁知日子久了,本是省里委下的临时差使,却成了固定的一级官府,弄得政出多门,让人无所适从。”
“将来还有些部堂要在地方上设立各级衙署,朕想趁早把地方官府理顺一下,做到整齐划一,你们以为如何?”
鄂尔泰道:“皇上所言极是,因我朝在关外时有自已的官府体制,入关后有的地方用的是关外的体制,有的地方则是沿袭了前明的旧制,所以才会形成这种局面。”
弘昼道;“说来这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关内很多地方,尤其是江南,都是一点一点攻下来的,许多官府都是仓促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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