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广东水师的,认得兆惠,冲到他面前,“扑通”的跪了,口中颤颤的道:“卑职延误了时辰,特向中丞大人请罪!”
“为何会这么迟才到?”兆惠声音不高却充满威严。
“回中丞,我们这一队原本走得不慢,后来那一艘船突然开始渗水。”
那游击转身向后一指,又转回身来说道:“卑职不敢因这些微的毛病就擅自作主弃掉战船和物资,又怕越渗越厉害,于是就下令全队停下来,等它修理好了再行进。”
“用了约两个时辰方才勉强修好,修好后又不敢行得太快,就耽误了这许多辰光。”
“把那艘渗水的船弃掉!”兆惠斩钉截铁的对阿桂道:“将那艘船上的人员物资分开来移到其他船上。”
“将舰首的主炮和两侧船舷的火炮上能拆卸的机件全部拆卸下来带走,空船先泊在这港口,以后再作料理。”
“命这几艘船上的官员下船来会议,其他人就待在船上,马上向船上装载淡水补给,然后编入我的中军里,天明准时出发!”
等阿桂指挥着将诸事都料理完毕,天光已经微微放亮,远处的海面也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渐渐变得灰蒙蒙的。
这时,各船上开始逐渐热闹起来,说话声多了而且声音也明显提高,各船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邻近的船上还不时飘过来饭菜的香味。
兆惠等三人用过了早饭,阿桂命兵士将军帐中的一应物品尽数搬到兆惠中丞的座舰上。
看看一切就绪,他在码头上辞别了兆惠与何志远,带着亲兵上了自己的旗舰,叫打出旗语,命令第一队启程出发。
约一刻之后,他又下令自己的座舰带着另两艘战船扬帆起航。
见阿桂的船出发了,兆惠也作别了何志远,带人上了自己的旗舰。
何志远看着战船一队队的驶出,原来桅杆林立的山打根湾立时变得冷清了许多。
船队走得差不多了,见前面的一队船已经开始渐次的缓缓启动,他命身边的亲兵招呼码头上站立关防的兵士收拢列队,随自己一同上了战船。
两刻之后,除去那一艘渗水的战船孤零零的泊在港口外,远征军所有的战船,又俱都驶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其实,在中国的第一队战船到达山打根港的当天,西班牙人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虽然西班牙派驻菲律宾群岛的总督远在苏禄海对面的马尼拉,但此时西班牙已经战据了渤泥国(加里曼丹岛北部的古国,在今文来附近。)的大片地域。
菲律宾总督派到渤泥国的代办叫布雷尔,由于西班牙军队与苏?国时常有战事发生,布雷尔早就在山打根布置了大量的眼线。
那天,他得到了眼线飞马送来的急报,听说有好几艘排水量约在八百到一千吨的中国战船驶入了山打根港,他顿时大吃了一惊。
欧洲人的战船横行世界两百多年了,除了郑和船队出使海外那老掉牙的故事外,从来没听说过有中国的战船编队驶出中国近海,而且竟然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苏禄国与中国的友好历史,起初以为是苏?国请来了中国的海军协助与西班牙军队作战,他连忙派自己的几个心腹去了山打根港,让他们务必想尽办法弄清这些战船的来意,以及数量及兵力情况。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自山打根港传来,让布雷尔简直难以置信的是,在短短的两天之内,进入山打根湾的中国战船竟有几百艘之多!
最让他不解的是船上除了士兵,竟然还有大量的平民百姓,扶老携幼,拖儿带女,这完全不像是来作战,倒像是部落迁徙。
“先生,”一名手下对他道:“无论如何,几百艘的中国战船对我们都是一种潜在的巨大威胁,要不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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