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了码头，那里停着一座巨大画舫，在万千灯盏的掩映下，当真是美轮美奂，华贵异常。

    几个富商在画舫下相迎，一见她来，都跪下磕头，口称，“见过曹大人。”

    几人笑道：“曹大人，咱们可是等您许久了。”

    曹万节微微颔首，一抬脸看见站在画舫上的陆湘，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曹万节只觉心中一紧，暗暗叹息，这个陆湘若在京城，怕不是要成为众多贵女争抢联姻的对象了。

    她一向对美男没免疫力的，身边男人虽多，却没一个敢下手，也只有他与她毫无瓜葛，才敢伸爪子。

    此刻，她笑着迎着陆湘走过去，抱拳道：“陆公子，怎么今日又要吃酒了？”

    陆湘还了一礼，“我明日就要启程去泉州，特来与大人辞行，不想被人拉来非得吃顿酒。”

    曹万节这才知道，原来今日聚会不是他安排的。

    陆湘清远的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细长的眼睛玲珑剔透，眼角微微扬起。

    他神情淡然，似乎永远那么知进退，识礼仪，就是这份优雅，真是让曹万节爱极了，她是个粗鲁的人，自然喜欢懂礼的人。忍不住脱口而出，“陆公子真漂亮。”

    陆湘侧过脸，轻笑出声，“大人真会开玩笑。”

    虽是笑着，眼底却没半丝笑意，曹万节暗叹，那模样多半是被她恶心到了。

    他很明显是不喜欢她的，她却开始深深思索，要不要对他用强的呢？

    陆华看着曹万节停在陆湘身上的目光，比自己身上多得多，不由暗恼。他拉了一个人过来，问道：“是我好看，还是那个黄不拉几的人好看？”

    那人看了他一眼，抿着嘴笑，也不肯说，把陆华气得火冒三丈。从小到大，别人都觉得他最美，什么时候比不过陆湘了？

    一个富商走过来，“几位别在风口上说话，来，进里面，一会儿还有好戏等着呢。”他说着对曹万节挤挤眼，让她很觉那戏未必是好的。

    画舫内摆着一桌酒席，都是些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珍奇罕见之物，就这一桌席已足够一百户普通百姓家活好几年了。六、七个长相标致的女子侍立在一旁，她们的穿着最美的华服，身材窈窕，雪白的肌肤在轻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曹万节坐在上席，立时便有一个美人靠过来，娇、声道：“爷，奴家给你斟酒。”

    曹万节含笑着颔首，她虽然是女人，但对美人献殷勤也不排斥。

    另几人随后入座，大盐商李有钱揽过一个女人狠狠亲了一口，笑道：“凤娘今日有事要来得迟些，咱们先喝酒取乐，一会儿船到湖中心她也就来了。”

    陆湘斥责道：“有什么事比招待曹大人还重要，你也是的，叫你办这一点事都办不好。”

    李有钱也不敢回嘴，连连点头称是。看这里人对陆湘小心翼翼地的样子，明显都十分惧怕。

    画舫开动了，此处山青水秀，风光旖旎，文人欢聚在湖上，吟诗饮酒，玉人歌舞吟唱，动人的箫声不断。这本是优美之极的，可惜了曹万节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玩不得文人游戏。

    几个富商一起玩着接诗拼词，曹万节不会玩，便透过窗户往外看，湖上碧、波荡漾，离老远便看见一艘画舫从西头行驶过来，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船上女子或凭或立，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风流才子赋诗作画，好不热闹。

    看见那画舫，船上的人都站起来，李有钱笑道：“啊，那是大爷的船呢。”

    曹万节纳闷，“什么大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