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尤。”赵德昭倒先骂上了:“枉你身为读书人,皇上那么多旨意你不记得,偏偏就记得皇上为稳住江南,命宋王接受赠银的旨意。”
“诶,”柴宗训淡淡到:“小赵,当日朕的确有过旨意,宋王与程卿家收受伪南唐赠银,令其无备,朕方能一举收复江南。君无戏言,程卿家于国有功,不该受此责难。”
程载礼傲然的看了赵德昭一眼,跪下到:“皇上圣明,臣谢主隆恩。”
赵德昭忿忿到:“程载礼,你每次收受银两,心安理得么?”
“臣奉旨受银,如何不心安理得?”程载礼依然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柴宗训淡淡到:“是否心安理得,传冯延巳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董遵诲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程载礼,赶紧去将冯延巳传了来。
自归降以来,冯延巳一直管理着江南的降臣和李煜。
时日一长,江南人心渐渐平定,冯延巳也就此闲了下来。
董遵诲一路催着他入殿,倒把冯延巳吓个好歹,莫不是李煜和那些降官又出了什么岔子,皇上要问罪?
冯延巳惴惴不安的行礼:“臣冯延巳,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冯卿家平身。”柴宗训的语气很平淡。
程载礼心知收了钱不会善了,但有圣旨在此,君无戏言,皇上还敢自食其言不成?
冯延巳起身到:“未知皇上召见,有何示下?”
“倒没有什么事,”柴宗训说到:“朕只问问旁边的这位程大人,卿可认识?”
冯延巳瞥了程载礼一眼,鸿胪寺管礼仪祭祀外交使节接待,当然是熟悉得很。
最近银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作为学生的程载礼弹劾气死了老师魏仁浦。
魏仁浦可是皇上钦点的行长,如今大殿之上皇上突然问话,定然是要将程载礼治罪。
冯延巳可是最擅长逢迎媚上的,他即刻换上一副不屑的模样:“皇上,这程大人,臣自然是认识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柴宗训喝到:“大胆,这是你一个降官对程大人该有的态度吗?”
在揣摩上意这方面来说,冯延巳自认当世难有匹敌,他故意吓得一缩:“回皇上,臣未降之时也是大周官员,且品级不低于程大人,无须对他多礼。况当日程大人虽身处天朝上国,但仍对臣极尽阿谀之能事,如今既是同殿为臣,臣更不惧他。”
“胡说,”程载礼喝到:“我几曾奉承于你?”
冯延巳说到:“当年本官写就一阙《鹧鸪天》,你不是抓耳挠腮要写和词吗?还有本官那一阙《南乡子·细雨湿流光》,你写了至少有三首和词。”
程载礼怒到:“本官不过与你文学切磋,岂是奉承于你?”
“冯卿家,”柴宗训冷冷到:“文学切磋岂能说是奉承?况程卿家身处天朝上国,为何要逢迎于你?”
“皇上,”冯延巳说到:“且待臣慢慢奏来。”
“既是文学切磋,为何只有程大人为臣写和词,却不见臣为他为和?当日臣为伪南唐主李煜入汴梁活动,朝中官员多对臣不屑一顾,唯有程大人,却一再巴结于臣。”
“要问程大人为何要巴结臣,无他,臣手中有银子。当日李煜为免江南被收归,给了臣大量银钱入汴梁活动,希冀由朝中官员在圣驾面前美言,暂缓伐唐。”
“臣每入汴梁,依例由鸿胪寺接待。鸿胪寺卿于朝中而言,实属人微言轻,本不在臣巴结之列。但程大人知臣手握重金,便百般巴结于臣,不仅时不时送上几首不知所云的和词,还为臣贿赂宋王充当掮客。”
难怪程载礼对赵匡胤收银时的旨意一清二楚,原来是他在当中牵线搭桥。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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