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的声音出现在前方,他们都没有打伞,而是穿着较厚的深棕色雨衣,脚上蹬着统一的雨靴,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
她是很想冲过去,牵着孩子过田埂,但看了看脚下的拖鞋,实施方案就必须改得更现实一些,她拉起牛仔裤的裤腿到膝盖之上,跳进田埂一边低了半人高的水稻田里,双脚牢牢地踩进田地里,稻田的水没过小腿下半部分,深深浅浅,行动不算便利,但好过另一边的池塘。
孩子们大概看出了她的意思,走过来时,很自然地抓住她伸出的手,由她带着,一个一个地安全走过田埂,又甜甜地道谢。就这样,桑渝在水稻田里来来回回移动着,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桑连洋来电话告诉她,孩子已经到齐了,她才艰难地从稻田里,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狼狈不堪地往学校走。
还没爬上学校的坡,就被上面的桑连洋叫住,“别上来,先跟我回去,洗洗!”
“孩子们怎么办?没人上课了呀!”桑渝说着话,脚下的步子没停。
“我让三年级的孩子,先带着一二年级的孩子,一起读课本了。村长也在教室后面坐着的。你现在又脏又湿的,上什么课?赶紧的,跟我回去。”
桑渝加快脚步,走到桑连洋身边,两姑侄手挽手,互相搀扶着,快步回到了住处。
桑连洋坚持让桑渝先洗,桑渝不同意,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湿掉了,这时候谁后洗,感冒的风险就更大,便拉着桑连洋一起进了浴室,把她推进了淋浴间。桑渝脱掉湿掉的衣服,裹上浴巾,找了一把刷子,蹲着刷脚上的泥土。
桑连洋打量着桑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桑渝,你的孩子,肯定会以你为荣的。”
“嗯,那必须的!”桑渝随口就接话,压根儿不想为什么。
“如果他们问你,这些伤疤的故事,你是不是需要提前都编好?”后面这句,让桑渝楞住了,刚才太大意了,给自己挖了个坑,但既然没长眼掉进去了,就别再嚷嚷了,好歹能保全面子。
见桑渝沉默不语,桑连洋憋着笑,继续说:“孩子们,问了一次,肯定要问第二次,不问千百次,肯定不会罢休的。我建议呀,你把这些伤疤编号,按照编号来编故事,一字不差都背下来,不然你记错了倒是正常,但跟他们的记忆对不上号的时候,你说这该怎么收场啊?”
浴室里,空气静默了87秒,桑渝深吸了一口气,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让...宋珏...讲。”
桑连洋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桑渝盯着她,害怕她摔到......在这奇妙的氛围里,两姑侄相处得很和谐。
.......
桑连洋给桑渝吹头发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桑渝,头发剪短一些!洗洗你这头发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我一般7天洗一次。”桑渝接过风筒,继续吹发尾。
“7天洗一次,你不嫌脏吗?”桑连洋对着镜子,梳着她的一头短发,觉得干练又爽快。
“谁嫌脏,就谁洗!”桑渝想着,宋珏耐心帮她吹头的样子,心里发酸,最近发酸的次数太多,酸味就浓了些,语气也重了些。
桑连洋垂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放下梳子,开门出去了。
桑渝惦记着给孩子们上课,头发吹了8成干,刚放好风筒,就听到门外桑连洋的声音。
“桑渝,外套,雨衣和雨靴都放门口了,你穿上之后再去学校。”
她走过去,打开门,迎面而来吹来的凉风和雨雾,似乎没有早上那么美好了,后背发凉,脚也瞬间变得冰冷,看了看院子四周,不见桑连洋的人影,只有门口挂衣架上的衣物和地上的雨靴。
小金老师运气不错,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刚打铃时,回到了学校,在窗外旁听了桑渝的语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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