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有人为了揣摩圣意,让自己在皇帝心里分量更重一些,绞尽脑汁的去办一些帝王难以启齿的差事。好比夜斐然。若不是老皇帝一心想要除掉景王府,却又没有借口,夜斐然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敢演这场戏。
喻阎渊虽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可心思通透,聪慧非常人可及。即便没有夜斐然今日这番话,整件事情背后的缘故,他心中也有数。
之所以不挑明,不过是给皇家颜面,彼此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反正,景王府已经在风口浪尖这么多年,自他记事起,景王府的刺杀就未曾断过。
早些年景老王爷在时,刺客们能活着站到他面前的,不过二三。后来景老王爷战死,有一段时间,喻阎渊的的枕侧,一只放着一把剑,以防万一。即便如此,那几年也不时地有死士和刺客闯入。
他从未追查过,是谁派人动的手,也仿佛不必去查。
喻阎渊脸上仍旧噙着三分漫不经心的浅笑,一笑间,天地黯然失色。
老皇帝眼角余光瞥向不动声色的喻阎渊,心下猛地一沉,当即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转身便是狠狠一脚踹在夜斐然的胸口上,怒斥出生:“放肆死不悔改的东西朕自幼教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逆子”
若是夜斐然这事儿办的漂亮,他也就顺水推舟了,可偏偏这事儿漏洞百出就连幕后筹资的商贾都被人扒出来了简直是没有脑子
夜斐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溢出血迹也毫无反应,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沉默片刻后,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于是恭恭敬敬的跪好,朝着老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道:“儿臣知错,是儿臣鬼迷心窍,纵容高家行此悖逆之事,冤枉了景小王爷,请父皇息怒请景小王爷息怒。”
他话说的顺溜,拎的出轻重,也给了老皇帝要的台阶,更是以皇子之尊,向臣子请罪,饶是这副能屈能伸的姿态,就已经令人震惊了。
此话一出,老皇帝果然脸色好看不少,捻着胡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开始感慨:“朕膝下,子嗣单薄,能健全长成的更是不多,原以为,你日后能够辅佐江山,为天下谋福祉,不曾想,你竟如此不争气。念及你母妃多年伺候朕,辛劳有功,你年纪尚幼,朕便给你一次机会”
“陛下,”师菡淡淡开口,打断老皇帝的自说自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夜斐然比喻阎渊还大几个月,实在是称不上年幼。更何况,看老皇帝的意思,这话里话外,是想要偏袒夜斐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难道他是打定主意,觉得景王府不会咬死不放
师菡垂下眼眸,一字一句道:“微臣身为陛下的臣子,万事当为陛下考虑当先。谋逆大罪,若是草率处置,日后其他皇子王室皆效仿七殿下,陛下又当如何七殿下德行有亏,心思不正,微臣以为,家国大事,当召集群臣共同商议。”
老皇帝还没表态,夜斐然陡然间怒急攻心,猛地从抬眸瞪向师菡,那猩红的眸子里怒气翻涌,似是想要将师菡吞噬一般,咬牙道:“你就这么恨我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师菡,你仗着我的纵容,一次次的无视我的好意,一次次的将我逼到绝境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夜斐然,管好你的嘴,否则,本王不介意帮你一把”夜斐然一步上前拦在师菡面前,桀骜的面容上难得有了一丝怒气。
方才老皇帝委屈他时,他不曾生气。如今只是夜斐然一句狠话,他便不可容忍。
师菡垂下眼帘,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的将前尘往事过了一遍,原以为她会很不甘心,很恨夜斐然,可直到今日,师菡才发现,她恨得只不过是人心凉薄,以及自己对帝师府百余口人命的无力回天。
不过是错爱一场,拿得起放不下的,从来就不是她。
思及此,师菡面色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