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那非但是您家,亲戚家也跟着毁了。能借钱的,都实在亲戚,你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当事人还年轻,得给他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我会代当事人启动诉讼,争取能在法院那里达成和解。”
柳律师交待过后就先告辞了,大家起身相送,林律师风度翩翩,“不用麻烦,让小师妹送我就行了。”
林特送柳律师出去。
两人沿着楼梯下楼,直待出了单员楼,小冷风嗖嗖的刮着,柳律师竖起大衣领子,跟林特说,“咱们同一学校的师兄妹,不是外人。师兄考考你,你觉着这事难在哪儿?”
林特,“最后的谈判吧。”
“对。谈判得有酬码。”柳律师问,“你觉着咱们的酬码是哪些?”
林特早就考虑过,她对着催债的装也能装出不落下风的强势,因为柳律师是林正舅舅请来的,而且又是A大毕业的师兄,林特年轻,待人热情,说,“小姨姥小姨姥爷的心全在泉小舅身上,他俩好突破。还是得落在小舅妈那里。”
柳律师点头,从口袋拿张名片递给林特,“等你什么时候想来律所实习,给师兄打电话。”
同林特说,“你小舅妈那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不用真离,也得做好这准备。这种小贷公司的人非常难缠。除非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最多只能拿到这么多,不然他们是不能罢休的。所以,会有一场苦战。很多夫妻受不了这种苦,假离也变成真离,所以我没在当事人家里提这事。你跟当事人妻子说,要让她守住自己那一半的财产,这是最后的砝码。同时,让她问问当事人,有没有把借来的钱用于经营事业。有的话,哪部分用了,哪部分没用。都要问清楚。”
林特问,“刚刚您为什么不问。”
柳律师道,“当事人妻子问,这才是取证啊。”
林特心下微惊,“师兄你的意思是?”
“用合法的手段,取得证据。”柳律师道,“我当然不希望他们走到离婚那一步,因为一旦离婚,变数很多。但是,我们得留一手,明白吗?要让贷款公司的人明白,一旦他们离婚,你小舅妈有确凿证据证明,所有借款全部用于赌博,这些借贷,是当事人自己的借贷,与妻子无关。这样你小舅妈就能取得一半家产。我在心里粗略给他们算了算,那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当事人的妻子非常重要,一定要让她从情绪到心理都稳住当事人。要让当事人配合她,也要狠得下心,才能熬下去。”
这事搁林特或者柳律师那里,都是再明白不过的。
但放傅家恐怕没这么容易,不说旁人,小姨姥一遇着泉小舅的事,就有点是非不分,昏头昏脑。
林特道,“那下午我们约个时间,我单独约小舅妈跟静姨出来,我们单独商量这事怎么样?”
“我下午还有个会,这事就交给你了。平常我也是让助理去办的,这是惯用的司法手段,并不稀奇。”柳律师说完上车,落下车窗对林特挥下手,“做事注意方式方法,有事打电话给我。”
不待林特拒绝,开车走了。
柳律师银灰色的车子甩下了股子尾气驰骋而去,林特站在正月初三的小风里,感觉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
林特想,我这是被柳律师算计了吧?
还同学校师兄师妹哪,有个屁用,烂事都甩给我去做。
林特并不笨,爬楼梯的功夫就想明白了。这的确是正确的规避风险的手段,但这事,搞不好要落埋怨。
关键,也不知小姨姥家里人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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