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上帝啊,总督阁下,这些黄皮猴子,他们竟然装备了比我们还要厉害的火铳,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里约尔半蹲着身子,躲在一节马头墙的背面,对拿着千里镜的揆一喊到。青弋军已经用沙袋在城墙下构筑了一道防线,虽然沙袋并不能直接挡住炮弹的轰击但是对于铳弹来说却有良好的防御能力,有了沙袋的掩护,新军的伤亡大大降低。狙击手也可以躲在沙袋后面从容不迫的进行射击,里约尔在目视距离上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敌人的脸庞,这是一支完全由东方人组成的队伍,在里约尔看来,这根本不符合一支海盗的特性。
并且他们身上的铠甲看起来非常精良,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官,里约尔惊恐的意识到这支敌军并不简单。揆一大声回应道:“里约尔,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总督阁下,恐怕我们遇到的是正规军,是一支不知道从何处,也许是明国过来的正规军!”里约尔吼道。揆一的脸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明国的正规军他不是没有见过,比如郑芝龙的水师他就打过交道,但是这些人的铠甲样式好像并不太像明国士兵,在揆一的印象中,明国的士兵普遍装备一种被称作棉甲的铠甲,这种甲的正面只有一些铜钉,反面才是铁片,具有很明显的特征,可是现在在城下向他们发起攻击的军队明明就是全身包裹在铁甲当中,就跟他们荷兰军队一样。
揆一拼命的喊道:“炮火继续压制他们的后队,火枪手狠狠的打。”众人在他的命令下继续朝下方开火射击,荷兰士兵为了保证射击的准确性往往会在自己身前立上一个木头支架,这样将火绳枪架在上面就可以从容瞄准射击,在滑膛枪为主的时代,这种方式无疑大大增加了弹丸出膛的稳定性,但是火绳枪的射速根本没法跟燧发枪相比,已经普遍装备二八式火铳的新军将士无疑在火力上拥有更多的优势,在揆一和荷兰士兵的角度看来,下方的火铳声基本就没有停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火铳竟然能打出这样的密集火力,揆一真的想拿一支过来看看,可是现在他们被死死地压制在城头,毫无还手之力。双方的炮战仍然在继续,但是在张智的命令下,新军的大规模火力覆盖初见成效,最少城头的荷兰炮手没有战斗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嚣张了。
“前面太危险了,要不…”张智一把拉住身边的吴东明道。
吴东明皱了皱眉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新军的将领一向是以深入一线为荣,教导师的官兵们还在城下拼命,本将决不能待在旗舰上指挥战斗,我要到前线去,抵近指挥。”张智当然知道吴东明是新军的铁血军人,不用说吴东明,就算是张智自己也是不怕死的,在新军的将领心中,将本来就脱胎自兵,如果将领在打仗的时候不能身先士卒,那又何谈让将士们奋力杀敌呢?只是张智毕竟是水师主将,在城头火力不能被全部摧毁的情况下,他不想让吴东明冒险,否则一旦吴东明有个闪失,岂不是他张智的罪过,可是他明白,吴东明心意已决,自己就算是拦着他也没用。随即,张智吩咐身边士兵放下了小船,吴东明带着亲兵顺着缆绳滑了下去,随最后一批登陆部队一起上岸,与此同时,热兰遮城下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一名荷兰火枪手刚刚装填好弹药,将火枪摆放在支架上,腮帮紧紧贴住枪托,正要扣动扳机,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弹丸直接射入了他的眼窝中,一股血箭激射而出,荷兰士兵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打着旋倒了下去,只留下了身边的战友处在一片惊呼中。城下,一名穿着新军制式铠甲,戴着六瓣盔,身上却有一个黑色腰牌的军官从容不迫的将二八式火铳的扳机转下,熟练的装填下一发弹药,然后将铳身上的千里镜螺丝给拧紧了一些,嘴里自言自语说道:“二十八”,紧接着他将左眼闭紧,右眼贴到千里镜上,在呼气的一瞬间再次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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