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打自己的头,凝聚的杀气缓了缓,心中微觉得刺痛,他耳边露出来的发,原来全是白发了,不过是迟暮苍苍的老人了。
心中冷笑,你从来没有半分仁慈,手上都是鲜血,你也会害怕,你也会做噩梦啊。
朱棣的身躯轻轻颤抖,狰狞的脸上满是痛苦,击打了头部好一会,他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耿采若的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略显得苍白,对于仇人,不可能心软的,她也不会心软的。可是,陈远的话再一次响起,杀了朱棣,她的爷爷,她的父亲,她的家人就永生永世是叛贼,再也洗脱不了罪名。
再也不能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永远在阴影里。
许久,朱棣微微低下头,苦涩道:“朕一直不服老,朕想要天下太平,四海臣服,开科举,招揽文人,迁都,然后消灭蒙古,朕想完成这些大师,给子孙留下宏伟而没有忧患的江山。可是不得不承认,上天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算了,你个个小宫女,朕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明天陈远就回来了,那个混球,连朕儿子宫中的宫女都敢动,胆大包天,可偏偏啊,文才武略,比朕的那些大臣啊,有用多了。这些日子见你愁眉不展,时常发呆,想来是想他了——”朱棣突然转身。
耿采若慌乱的低下头,目光闪烁。嘴边,忽然有一丝微微的苦涩,眼里淡淡的湿润。她没能动手。
朱棣不疑有它,微笑道:“慌什么?男欢女爱,本就是常事,朕这个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一天不见皇后,都想念得紧呢。他这次立了大功,朕想想该怎么赏他,官职升得太快了,对年轻人不是好事。朝中,好多人对他不服呢,一个大学士,都称病不朝了。病,就让他病一阵,少了一个大学士,也没什么妨碍。就是陈远暂时不能再赏了,再赏下去,大学士都辞了,就如他所说,宰相不上朝,强盗乐淘淘了。”
“可是,有功不赏,那也不行,唔,就这样,等他回来,朕就为你们做主,让你们团聚。”
朱棣此刻,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她的手,缓缓的垂下了。
风,吹动她柔而美的秀发,拂过她白皙的脸颊。一丝红润,浮现在她的面颊,耳根开始发烫,心中,有几分激动,还有几分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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