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6章 第 76 章(第1/3页)  为夫人折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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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质问斛律羡已不是第一回闻见, 却是头一回被最亲近的人如此质问,如兰桨入水,在他心头搅起圈圈荡开的涟漪来。

    阿干的确不是他同父的兄长, 他从小就知道。

    他小时候是养在祖母身边的, 祖母是个明慧爽朗却很严苛的契胡女子,从来就不喜欢母亲和长兄, 独居一院, 也很少与他们往来。

    是在父亲因功晋为咸阳郡王时,长兄身为世子也一并升为咸阳郡王世子, 一向沉默寡言的祖母抱着他说了一句:“明明你才是那个亲生的,你父亲的心,属实也太偏了一些。”

    他那时已经七岁, 自幼早慧,于是知晓, 原来兄长和自己并非一父所生。但祖母的本意却并不是叫他与长兄相争。

    她让他读汉人的史书与典籍,读郑伯克段,读扶苏胡亥的帝位之争,同时也教他兄弟阋墙外御其悔的道理。她要他韬光养晦, 若将来与长兄关系好,便尽力辅佐,若不好, 也要全身而退。他只是在进与退之间选择了后者罢了。

    他们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血缘亲情, 是如何也斩不断的。

    斛律羡眉梢微动, 凝视女孩子盈满泪水的眼眸温和说道:“羲儿从哪里听得这些风言风语?你不信我, 却要信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我祖母在时, 最重嫡庶, 如若我长兄是前魏余孽,定不会让他入族谱,更不会允许父亲立他为世子。何况兄长的身份是上过氏族志的,经了朝廷的认可,怎会有错。”

    “至若权力与地位,当年父亲去世,是长兄扶大厦之将倾,一力撑起我们岌岌可危的家。他今日所得的一切是他应得的,而我……”

    他轻叹一声:“而我,只是个身在长兄羽翼庇佑之下、只顾自己不肯出仕的自私之人,长兄的成就,与我何关。我本无大志,一箪食,一瓢饮,足矣。是长兄成全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能肖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字字句句皆是在为她的杀兄仇人辩护,裴羲和双目一点一点攀上失望,红着眼轻声哽咽:“那羡郎有没有想过,没有权力,你连我都护不住。我更怕有朝一日,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就算你们是亲兄弟,自古以来,兄弟相残、同室操戈却还少了么?他什么也不给你,倘若有朝一日他对你起了疑心,羡郎又该如何自保?羡郎宁不记郑伯克段之事吗?”

    郑庄公与共叔段便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兄不友,弟不恭,最终同室操戈,何况他们只是同母而生。斛律羡变了脸色:“羲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的她,将名与利看得很淡,从未嫌恶过他未曾入仕,也不会这般恶意揣摩他与长兄的关系与感情。

    裴羲和惨然一笑,双眸盛着月光粼粼如水:“羡郎其实是知道的吧。”

    “你不入仕,是宁可被父兄嫌弃于功业无助益也不愿被他视为威胁,并非你生来就想如此。你一直在避着他,难道你自己也没发现么?你会和我说你的妹妹,母亲,甚至是你去世的祖母,却鲜少提及你的兄长和父亲,为什么?是羡郎的父亲过于偏心魏王而忽视了你么?你和魏王,也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兄友弟恭……”

    她目光楚楚,言语却冰冷犀利,目光如矢迫到情郎脸上。斛律羡神情怔愕,喉咙发紧,颓然别过脸去。

    她其实说得不错。自幼父亲便更钟爱长兄,常常将他带在身边历练,形影不离,对自己就难免疏于关爱。上有长兄,下有幼妹,三人之间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他很早就知晓父亲的一切都将由长兄来继承,既有权力,也有责任,所以他从未肖想过什么,只是羡慕长兄能得父亲喜爱罢了。

    他也不是天性就喜欢吟风弄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是从父亲北征柔然回来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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