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件松垮挂着的浴袍忽而从身上褪下。
蒋阎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紧,调整了下坐姿,身体靠向座椅后背,视线却没有离开手机分毫。虽然那端其实没有什么出格画面,只有一双腿和堆叠在地板上的黑色浴袍。
白与黑,非常浓烈的色差。
耳机里传来姜蝶那头窸窸窣窣翻找衣服的声响,蒋阎空着的一只手轻叩着座椅扶手,耐心等待着她将衣服换完。
窸窣声终于停止,他的视野里,那双光裸的腿盖上了白色T恤的边缘,却比刚才什么都没遮盖的样子更加挠心。
他叩动的频率无意间变快,泄漏了不动声色的焦躁。
随即,姜蝶转过身,靠近床头柜拿起手机,重新对上了自己的脸。
“今天借你的T当睡衣穿,可以?”
她一脸做作地发问。
蒋阎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姜蝶对他的视线视若无睹,顺势仰躺在床上,调暗床头橘黄色的灯,她的整张脸便跟着暗下去。就好像一场漂亮的黄昏被夜色吃掉了。
“太暗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姜蝶凑近手机的听筒,顿了片刻,气声说:“等你回来了,我再调亮。”
“……姜蝶。”
仿佛在暗自咬牙。
她乐得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还是妥协地把调暗的灯又调回原来的光,她泛着得意同时又藏着落寞的脸也无所遁形。
姜蝶抱着另一侧空了的枕头,歪歪地凝视镜头,嘟囔说:“怎么办啊,好想你。”
蒋阎沉默了半晌,安抚她:“我大概再过三天就可以回来了。”
“还有三天——”
她拖长音,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以为一个世纪都快过去了。”
他轻笑:“哪有这么夸张。”
“你居然觉得这夸张……?”姜蝶开始胡搅蛮缠,“说明你根本不如我想你那样得想我。”
他卡了壳,着补说:“你要原谅我的表达不恰当,我绝对不会比你想我那样想你得少。”
这都什么狗屁对话,如果真的被别人听到,估计只会翻白眼骂两个人白痴哦。
但是这两个白痴却觉得这段绕口令对话极有分量似的,非要争出个高下。
争到后面,姜蝶话锋一转:“现在还剩几分钟?”
“五分钟。”
“那够唱一首歌的时间。”她兴致勃勃地拍了拍枕头,“你快给我唱一首入睡曲。”
“……”
蒋阎忽然抬眼地看了眼窗外,装作惊讶的神色:“好像比预估的少了几个红灯,这就到了。”
姜蝶岂能相信,毫不留情戳穿他:“别骗我了,赶紧唱。”
他只能采取缓兵之计,沉吟道:“那好,让我想想……”
磨蹭着磨蹭着,车真的开到了餐厅。
蒋阎如蒙大赦地将镜头往车外一照,表明这次是真的。
姜蝶嘴角一撇:“入睡曲都不给我唱,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蝴蝶猪还需要听歌才能入睡吗?我以为说着话就能听睡着。”
“蒋阎!”
姜蝶不想理他了,反正也到了他该去工作的时间,索性连再见也不说,一把掐断了视频。
但蒋阎说的也没错,她可能真的是蝴蝶猪,下视频没几分钟,她就抱着他的枕头呼呼睡过去。
枕头,床单和被套上都残留着他的味道,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很难会失眠。
所以,她才跑过来的,他知不知道呢。
*
隔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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