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
阿福又敲了敲:“公子?”
还是无人回应。
“那公子我进来了啊?”
阿福垂眸思量半晌,准备推开门。
只是他手才摸到门,还没来得及使力,就听见屋中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桌子被掀翻,瓷具器皿被摔了一地。
男人声音阴狠暴戾:“不想死就滚!!!”
阿福生生下了一大跳,他颤抖着手将手中的餐盘放在地上。
这时他才发现,这院子里竟然没有一点阳光落进来,凉风吹得草木摇曳,平添了一丝阴冷。
他觉得恐惧,脚步不自觉后退,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彼时的屋内,君弈一只手艰难地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桌子的一角。
他妄图站起来,却还是无力地倒下。
桌上的桌布已经被他扯下,茶具打碎了一地,红木桌被他生生抓出了五道爪痕。
长发垂散在他身前,遮住了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他只觉得痛,锥心蚀骨的痛……
仿佛有无数尖细的冰针在刺他的骨头。
他知道,这是他的骨毒又发作了。
他生来毒骨,每月逢七之数,都要饱受锥心蚀骨的疼痛一整日,这种骨髓里的疼痛每一年都会加剧。
少时的疼痛尚且可以忍耐,而如今,已经发展到常人根本就无法忍受的地步。
每每发作,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来虞州城这日恰巧是六月十七。
不知道为何,这一日与过去无数年月皆不相同。
他的骨毒,竟然只在子时发作了半个时辰。
来到这官家府邸之后,那疼痛就消失了。
往常这种骨毒一旦好起来,再发作便是下一个逢七之日。
然而在这傍晚时分却又开始了……
君弈觉得奇怪,却没有气力去思考。
失血过多加上骨毒发作,他如今除了忍受,别无他法。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凝着门缝外一点点暗下去的光。
熬过这几个时辰就好了……
翌日,就不会再痛了……
……
定做的内衣需要三日后才能赶制出来。
云小棠从锦绣坊出来时,天色还早,不过因为天气实在炎热,她懒得闲逛,早早地回了府。
春华担心秋华的病,向云小棠辞行去看她。
云小棠这便独自回听雨阁。
此时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余热还在。
她怕热,所以走得极为缓慢,还不时低头踢脚下的石头子儿。
走到小路的转角处,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云小棠猝不及防,被那人撞到在地。
左臂被撞得生疼,手掌蹭着沙子擦破了皮。
“嘶……”这他妈那个走路不长眼睛的。
阿福慌里慌张,见撞倒了人,忙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
云小棠瞅了眼自己渗着血的爪子,还是没忍住火气,抬头骂出声:“你妈……”
阿福见这人是乃是大小姐,瞬间吓得跪地磕头:“小姐恕罪,奴下真不是有心的,还请小姐恕罪……”
云小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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