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远的清檀掺着丝丝缕缕得梅香扑面而来,愉悦得晓山青忍不住深阖凤眸,贪婪的狠吸了一口。
花似霰的身上似乎永远都透着一股凛冽的冷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师尊的身上好香,不睁开眼,还以为置身在梅林深处,到处都是这浸人心脾的幽芳。”
由衷的赞叹就像一抹若有似无的触手拂过心房,蜻蜓点水般的微痒划过血脉与肌肉,让豁然置身在茅草屋内的花似霰不知所措。
这还是第一次,被弟子这般夸赞过,寥寥一句,清淡慵懒,没有赞誉他强大勇狠得夸张,也没有沉溺于美色得亵渎与贪婪。
很平淡,也很诚心。
“不过是阁中时常熏着梅花罢了,换做檀香,也是一样。”花似霰不自在地说。
“那不一样。”晓山青睁开眼睛,目视着boss衣袂上繁琐的纹饰,“这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味道,是不会被俗物所取代的。”
花似霰杏眸微颤,刹那间,心湖涟漪骤起。
这孽徒今日是怎么了?尽说些不入流的话。
索性不再搭理他,花似霰将视线扫向这座诡异的茅草屋。
隔绝在外面的时候,花似霰只能感觉到结界包裹黏身的感觉,而真正进入到了结界的最中心,又会发觉,灵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禁锢了大半,他现在,连剑灵的踪迹都感应不到了。
晓山青挨着神龛斜靠,视线微微下移,就可以看到铜炉里积攒的陈年香灰,白油蜡烛燃起的火苗跟坟茔里漂浮的鬼火似的,摇摇曳曳地映出香灰里一截泛黄的符纸。
符纸被半埋进香灰里,露出一枚尖尖得角,上面描绘的朱砂已经褪色,泛着陈年的深褐色。
盯着那符纸看了一会儿,晓山青饶有兴致得伸出食指与中指,两指一夹那裸|露出来的一角,便将这枚深埋灰底的符纸拽了出来。
符纸不大,被细心得折成了三角的形状,末端还坠着一截红绳,好像是那种被贴身佩戴的平安符。
随着符纸被挖出,神龛上的蜡烛倏忽熄灭,只留下燃香一点猩红,忽明忽暗,袅出的白烟也向着晓山青与花似霰的方位拂来。
愈来愈重的焚香味,就像贴着鼻子往颅脑里钻似的,不消片刻,晓山青就被熏出了眼泪,半阖着眼睫,不堪忍受,“咳咳咳,这香......这香是受潮了吗?味道好烈。”
因着灵力受限,花似霰的反应便不如以往机敏,待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神龛周围已经是云遮雾绕,而重重迷雾的背后,一双阴鸷猩红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花似霰立觉不妙,向着晓山青咳嗽的方位快速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不想原本近在咫尺的人,却忽然远离了不少,断断续续的咳嗽好似从屋外极远得地方传来的。
“晓山青。”花似霰猛地向前一步,冲着神龛叫道。
“咳咳咳......师尊......我在这。”然而这虚弱的声音竟突然从背后传来,花似霰想也未想便挥袖拂走了近前的白雾,一步冲到神龛的跟前。
只见那方失了面纱的黑玉罗刹,正双目猩红撅着嘴向线香吹气,狰狞且兴奋的模样好似盯着腐肉的秃鹫。
花似霰用仅存的一丝灵力汇聚掌心,抬手就要将这作妖的罗刹像击碎,却不想这阴煞的东西极其诡道,见大事不妙,鼓起最后一分力气,对着线香猛吹,顿时一道浓厚的白烟蒸腾而起,糊住了花似霰的视线,趁着对方短暂的迟疑,“滋溜”一声滑下神坛,溜之大吉。
待花似霰屏息静气,再去捉它的时候,精致的神龛里哪里还有这妖物的踪影。
没了妖风的鼓动,燃烧的线香也安静了下来,花似霰凝眸搜寻孽徒的身影,却不想一只僵硬的手臂竟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自己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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