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霰嗔怒的表情霎时有些凝固,强烈的不自然紧随而至。
若是顾汀州一直收敛不住脾气,花似霰还不会这般别扭与厌弃,可这个不输自己完美的弟子恰恰用一句生硬的道歉,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
他是不是太任性,太没有廉耻心了!
顾汀州虽然震怒又委屈,可无论如何,他对待恩师的态度都是极其包容的。
纵然错不在他,他也认。
忽明忽暗的并蒂莲在岩壁上逐次地发着诡谲的暗光,花似霰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嗓音极低地,冲着沉默不语的顾汀州嗫嚅了一句。
“对不起。”
顾汀州骤然凝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这还是花似霰第一次对门下的弟子道歉,以往的他,从未这般失态过。
别别扭扭地将这三个字吐出口,花似霰便继续坐在了潮湿的岩石上,局促地拾起一根干枝,拢了拢恹恹的篝火。
一旁的晓山青还脸色苍白的昏迷着,花似霰也顾不得心下的焦慌,强迫自己对其视而不见。
到是顾汀州踌躇了一会儿,便极自然地走到晓山青的跟前查看,可惜他并无任何办法能够帮助师兄,只好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就地躺着。
就这样,顾汀州与花似霰彼此无话,围着一拢猩红的篝火,等待着晓山青的醒来。
可是朝暮更迭,江水急了又缓,这个让他们焦慌不安的少年也没有醒来过。
在等待的时间里,顾汀州到是在周围捡了三次柴火,维持篝火始终不灭。而花似霰则趁他不在的时候,用乾坤囊里备下的水囊喂晓山青喝了两次水。
两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做贼心虚地关心着晓山青,而这样不发一言的枯坐,一坐就是两个黑白。
第三日黄昏的时候,奔流的漭江突然渐渐平息了,两岸盛开的并蒂莲争相发出耀眼的强光,将整条涧底映若白昼,就连滩涂上细小的砂砾都能看得真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昏迷了整整两日的晓山青深骤着眉宇,宛若一尊提线傀儡般从地上爬了起来。
花似霰背对着漭江阖眸打坐,一时半刻是不会从归墟的状态抽离出来的,到是浅眠的顾汀州警惕尚存,在晓山青动作的一瞬间就睁开了凌厉的双眼。
待他望见身前垂首而立的晓山青时,眼底封冻的冰雪霎时溶解,顾汀州仰着脖子对他欣喜道:“晓山青,你醒了。”
橘红的火焰洇渡着晓山青若琉璃般冰透的俊容,漆黑的长发也凝结着一层霜雪般的颓白,好似他所有的真实都在苏醒的一瞬间消失了,就连脉络与皮肉都已然化尘,整个人宛若冰晶铸造,诡异而不真实。
顾汀州见他全程紧闭着眼皮,修匀的双手好似被一层冰霜覆盖,正像四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轻渺寒烟。
不由得心下警铃大作,整个人豁然从地面上站起,手中不自觉的凝聚出一道炽白的剑意。
他不确定的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晓山青立在一旁,俊秀的面容有些承受不住的抽搐,深埋在眼皮之下的眼珠也频繁的转动着,似乎很想从困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顾汀州有些戒备的向前一步,想要再确认一下晓山青的情况。
就在这时,岩壁的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游曳声响,就像锋利的鳞片摩擦在坚硬的岩石上,瘆人的磨砺持久回荡在空旷沉寂的崖底,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顾汀州分了神,借着并蒂莲发出的强光向着高空望去,只见一条不输漭江粗细的长物正贴着岩壁游曳,硕大的鳞片在强光的辉映下折射着七彩的眩光。
那长物极大,顾汀州瞠目结舌的顺着对方的身体向前逡巡,也没有瞧见那长物的头颅,到是这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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