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囚车一并破开虚空的,还有幽冥之地成千上万,呼啸而至的阴煞厉鬼。
顾汀州眼中的痴缠与眷恋皆被惊愕与寒麻取代,他想不到究竟是何等逆天的本领,竟能将鬼界与魔界彼此打通。
如浑水般蜂拥而至的鬼厉,将法阵的上空浸染的鬼气森森,与砖缝石瓦间蒸腾而上的魔气形成了一道醒目的对冲界线,互相蚕食,一时瑜亮。
晓山青步履踉跄的又向前挪了一步,煞白的俊容陡现一丝不易觉察的狰狞。
顾汀州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转身拉住他,说:“你要干什么?”
晓山青此时的神情很像躯体里有两幅灵魂,正在意念相悖,他那张过分邪气的脸,时而兴奋,时而悲伤,左眼瞳仁诡异般浸着血泊样粘稠的猩红。
“我要,要去救师尊......!”他无比艰难地说。
顾汀州快速的回望了一眼背后的异状,一脸担忧地说:“你不许去,我去,反正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就算此次得以安全身退,出去之后,正统也不会放过我的。”
晓山青僵硬地摇了摇头,随即一抹寒光从腕骨里射出,于顾汀州的眼皮子底下化为寒白长剑,“你去,只会送死。”
顾汀州:“......”
晓山青所言不假!
此地虽为魔族的世界,但眼前的惨状,还是赤|裸|裸地昭示了顾汀州接下来将要直面的死亡。
他纯魔的身份,正是一张完美地催命符。
没有留给对方太多劝阻的时间,晓山青提着血槽殷红的故山,下盘踏力,一个向上飞冲,整个人便如一梭流星般向着芒光大盛的法阵掠去。
*
安全抵达了阔别已久的故乡,血渍满身的少年心情甚好地从囚车内站起,贴着下颚淋漓的血珠逐次地滴溅在早已看不清本貌的白衣上。
囚车停驻的位置,正好将花似霰凝肃如冰的杏眸朝向芒光冲天的法阵,混合着戾气与魔息的上古符箓,正在血液的唤醒下,展露出它极阴邪的褫夺力量。
透过玄幽的铁栅栏,少年将深渊般的眼睛高傲地向着法阵迎面而来的剑意望去,残破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两三颗血腥的白牙,“您说,第一个闯入祭坛的,会是谁呢?”
花似霰循着少年的话,向着飓风般的白光微微蹙起眉头,待看清晓山青那张过分俊戾的眉眼出现在光河的对岸时,凛冽如刀的眸神,赫然脆断如星屑。
下意识的将双拳握紧,花似霰死死得瞪视着晓山青愈来愈近的脸。
为什么要来?
“看来您的这些小徒,还是蛮尊敬师长的,明知是龙潭虎穴,也壮着胆子要来闯一闯。”
少年抬手一挥,镶嵌在栅栏上的头颅齐齐幽口大张,浓烈的魔气霎时从张大的嘴巴里流泻出来,攀附住一根根闪动着幽光的玄铁,顿时整座囚车化作滚滚浓烟,随风游曳,消失殆尽。
重新将脚步踏在魔族的地界上,少年面朝花似霰做了一个谦卑的躬身礼,说:“请!云华殿主。”
相比较残月楼主的恭谦,气魄如霜的花似霰到更像是运筹帷幄的裁决者,尤其是那把皎如霜月的望舒剑,此刻正分化为十二把青白剑影,组成圆环状悬浮在身后,将这个绝美的男人映衬得宛若九天神祗跃下神坛。
第一次见识到望舒的二段形态,残月楼主凝视着月轮状流转的剑影,衷心艳羡道:“早就耳闻,云华殿主以魂入剑,淬得望舒这等神兵利器,世人无不艳羡嫉妒,更有甚者,起了夺尔代之的私心。殊不知,望舒即是云华殿主,云华殿主亦是望舒,您与望舒早就剑魂合一,密不可分,融为一体了。”
望舒常以剑灵的形态跟随花似霰除魔卫道,是以外人见识过的,不过是花似霰隐藏实力的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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