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忠召集盐商议事。 林寿这假师爷真保镖跟随,姚秀秀同志吵着要去看热闹,差点被林寿按着打屁股,老实看家。 林忠早早到了盐运司,然而等过了通知的时辰,盐商们还是一个没来,直到过了晌午,才一个个慢悠悠的溜达过来。 这显然是给林忠下马威呢,昨天宴席上林忠是一点面子都不留,酒也不喝,瘦马也不收,关系搞的很僵,转天盐商们这态度就看见了,然而林忠却也不恼,只是道: “诸位总商日理万机,都没有空闲能来一趟,想必这盐卖的很好,生意兴隆,今年捐输不成问题。” 好家伙,这钦差看起来呆傻木讷,一句话说出来却环环有扣,步步有招。 盐商曹庆连上来一拱手笑着道: “大人恕罪,我等忙着为大人准备宴席,怠慢了,您看这晌午头了,您赏脸移步醉花楼,尝尝咱的闸蟹” 曹庆连老狐狸没正面接林忠的话,扯些无关紧要的搅浑水,这都是老套路了,你先别说正事,我们先带你吃喝玩乐。 “不必麻烦曹总商,朝廷重任没着落,本官何敢饮甘食,咱们还是说说这捐输之事,曹总商也知道西南白莲教匪患严重,军情吃紧,朝廷募白银一百万两,以资西南军饷。” 林忠终于正面与盐商提出要求。 募集捐输,一百万两。 其实这话就是个由头,白莲教去年起义轰轰烈烈快一年,这已经第二年四月份了,西南白莲教匪患其实平的都差不多了,要不然林忠怎么可能回来,西南军饷早就从国库里垫付了,如今这捐输其实是为八旗生计募集的铁杆庄稼,但这个名头显然弱了点,毕竟找人要钱,国家危难的大义更压人。所以找白莲教这万能背锅侠背锅。 盐商们也不傻,就说总商世袭一个个盐二代盐三代继承下来,有的是躺在风口红利祖宗功劳簿上的猪,不一定全都多聪明多会做生意吧,但总归有几个脑子好用的人。 比如曹庆连这种老狐狸,消息灵通,早都知道怎么回事,四大总商同气连枝互相一串,西南军情压根没那么吃紧,那就有很多周旋的余地了。 “哎唷,大人,一百万两,您这不是要我们盐商的命根子吗。” 曹庆连带头,一使眼色,底下的盐商们一起哭穷,闹的盐运司里乱糟糟的,看得出来,这曹庆连曹总商是盐商们里的主要话事人,有点盐商工会主席那个意思。 “曹总商,朝廷每年批下盐引足量,提引溢多,你们有何哭穷的道理。” 林忠那意思,每年那么多盐给你们拿去卖赚钱,你们钱都赚哪去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盐卖不出去啊!” 曹庆连一把鼻涕一把泪,假惺惺哭诉。 “大人,您都不知道淮河上那群盐帮多欺负人,他们以半价贩卖私盐,官府屡禁不止,老百姓们贪便宜,都去买私盐了,咱们这官盐卖不动啊!您问问在场诸位,谁家引岸上不是囤积了百斤的盐,我们钱都砸在里面了,穷的什么都剩了啊!” 曹庆连声泪俱下,有理有据,林寿操控师爷在后面看着直拍巴掌,心说你们做生意都屈才了,建议上唱歌节目卖惨。 盐帮,就是卖私盐的。 自古盐铁官营,盐务对于税收之重要谁都知晓,而官盐价高,自然就有倒卖私盐谋利的,买卖私盐罪行很重,杀头充军都有,注意是“买卖”,买私盐的人也要受重罚。 因为这不只是盐的问题,盐务重要也说过了,买卖私盐几乎等同于“逃税”,那是损害国家利益,必然是要重罚的。 当然了,重利之下必有勇夫,盐价几乎占据老百姓收入的三成,是暴力行业,就算官府严打,私盐仍然屡禁不止,如同疯狂的炒房客们一样,东南沿海盐帮众多,据说淮河这块有个势力很大的盐枭叫咸老二。 “大人,淮河盐帮屡禁不止,咸老二在扬州肆无忌惮的卖私盐,官府都拿不下他,我等小小商人,唉……” 曹庆连这话说的也高明,一下把锅又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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