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王往日的言行,越回想越觉得这个五弟或许真的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不过所有人都被他蠢钝荒唐的表象蒙蔽了双眼,犹如一叶障目。
是所有人吗?桓煊心头微微一跳,他与兄弟们不亲近,即便他和桓炯年岁差不多,但在崇文馆他只是埋头读书,连话都没与他说过几句,但其他兄弟之?间未必如此生分。
据他所知当年长兄时不时会关心一下这个人见人憎的兄弟,有一阵更是三不五时去陈王府,替他寻调理体质的药方,督促他课业,众人都觉他做的是无用功,陈王是粪土之?墙不可圬,莫非他看出了些什么?
而长兄和太子是无话不谈的同胞手足,他对亲近的人向来不设防,会不会无意之间同太子说起过?
正思忖着,忽听外头有内侍慌张道:“齐王殿下,齐王殿下……”
桓煊坐起身:“出什么事了?”
“启禀殿下,宁舒殿出事了,请殿下过去一趟。”那内侍道。
桓煊心头一凛,宁舒殿是淑妃居处。
他立即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殿中,见到那内侍形容却是一怔,那人并非宁舒殿的内侍,也不是皇帝的人,却是皇后身边的中官。
宿在东侧殿的太子也起来了,神色凝重地向桓煊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宫门外走去。
桓煊借着廊庑下的风灯瞥了眼兄长,只见他眼皮微肿,问道:“二?哥没睡着?”
太子道:“五弟落得如此下场,我怎么睡得着。”
顿了顿:“三弟想必也没睡着?”
桓煊“嗯”了一声。
太子长叹:“五弟也太糊涂……说起来也是我这做兄长的不是,若是平日多关心关心他,约束他一下,或许就不会出这事了……”
桓煊道:“死者已矣,二?哥不必太过自责。”
太子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弟弟,只见他一张俊脸如冰雕一般,什么表情也没有。
“但愿阿耶别太伤神才好。”太子道。
桓煊只是“嗯”了一声。
太子问那引路的中官:“宁舒殿究竟出什么事了?”
中官欲言又止道:“回禀殿下,是淑妃……淑妃夜里自尽了,宫人来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赶去她殿中,叫了医官来查看,结果……唉,奴也不知该怎么说,两位殿下赶紧过去。”
太子沉吟道;“陛下呢?”
中官道:“已叫人去通禀了,只是陛下夜里风疾又犯了,还在歇息。只能劳驾两位殿下先过去。
太子遂不再多言,两人默默加快脚步,上了步辇。
到得宁舒殿前,宫人和内侍都垂着头站在殿外廊庑下,仔细看还能发现不少人脸上挂着泪,像鹌鹑一样簌簌发抖。
殿中隐约传出女人的哭骂声和捶击声。
太子和桓煊对视一眼,快步走进殿中。
虽然大致猜到出了什么事,但宁舒殿中见到的情景仍旧出乎两人意料。
门帘掀起,冷风吹得殿中烛火摇曳,晃动的光影中,只见淑妃躺在榻边地衣上一动不动,微微凸起的眼珠像铅做的珠子,脸色青灰,嘴唇乌紫,显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尚药局的林奉御束手靠墙根立着,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而皇后站在他前?,一边用笞杖狠狠抽打淑妃,一边恨声咒骂:“贱妇!毒妇!胆敢害我烨儿!我要你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显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笞杖“呼呼”带着风抽在皮肉上,那声音叫人心惊肉跳。
可淑妃已没了知觉,她的头脸也被抽了几下,脸上和颈项上淤痕交错,然而她的嘴角却含着一抹平静的微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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