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褐衣的?仆役正在往车上搬运货物,虽然穿着厚重的?冬衣,也能看出这些人身?形高大魁梧,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做惯重活的?手?力,生得壮实也不足为怪。
经过第一重院门,庭院便整洁多了。
庭中栽着榆槐,四周环以围廊,庭中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青砖地带着水光,在阳光下涂了油般发亮。屋瓦檐头和草木上却覆着厚厚的?雪,给草木凋零的?冬景裹上层银装。
桓煊的?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这小?院子平平无奇,和世?间的?无数民宅并无二致,但他一步入这里,无端感到熟悉和亲切,恍惚间甚至嗅到了梦中萦绕不去的?气息。
她在这里,他清楚地感觉到,她一定?在这里。
小?僮将他们引到正堂中,搬了坐榻来,对两人道:“请客人稍
坐,已经有?人去铺子里请娘子了。”
不一会儿,有?个青衣小?婢端了两碗酪浆来。
桓煊和关六郎自不会吃陌生人端来的?吃食,否则他们说?不定?会察觉,这碗撒了果干,浇了玫瑰蜜的?酪浆,和鹿随随做的?如出一辙。
小?僮道:“客人怎么不用酪?可?是不合口味?”
不等他们回答,自言自语道:“对了,南人似乎不饮酪,小?的?给两位煮茗茶。”
关六郎道:“小?兄弟不必忙,我们不渴,坐着等你家主人便是。”
小?僮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坚持,袖手?立在一旁。
不一会儿铅云堆满了天空,又开始飘起雪来,不久前才扫干净的?庭院里,雪渐渐又积起来。
小?僮道:“外头下雪了,奴去把帘子放下来?”
桓煊摇了摇头,视线穿过半卷的?锦额青竹帘,一瞬不瞬地望着廊外的?飘雪。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外头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僮道:“应当是娘子回来了,奴去看看。”
说?着向外跑去。
桓煊顿时绷直了脊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僮将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把一个人让进院中。
那女子身?形高挑,看起来爽利又干练,穿一身?妃色的?丝缎夹绵袍子,披着灰鼠裘衣,灰黑色的?风毛衬得脸白如玉。
她生得很美,也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但她不是鹿随随。
她蹬着双鹿皮靴,冒着雪从庭中走过,向他们走来,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犹如在碾着桓煊的?心脏。
关六郎看了眼脸色煞白的?主人,低声道:“公子没事?”
桓煊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失神?地望着那女子。
女子走进堂中,看了两人一眼,行了个福礼:“两位贵客万福。”
桓煊道:“鹿夫人?”
女子笑意盈盈地点点头:“不知两位贵客是听?哪位朋友说?起的??”
关六郎正要说?话?,桓煊的?双眼却忽然一亮,大步向屋外走去。
女子讶然道;“客人何往?”
桓煊恍若未闻,出了堂屋,便即向内院走去。
女子提着裙子追上去;“客人请留步
,郎君卧病在床,不能见客。”
她越是阻拦,桓煊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有?客人来访,男主人避而不见,宁愿将妻子从店铺中请回来,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他直到此?时方才发觉疑点,真?是一叶障目。
他越往里走,越能清楚地感觉到随随的?气息,他没能护住她,她一定?是叫他伤透了心,这才躲起来不见他。
身?后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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