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开游乐场,她还预约了出海的游艇,晚餐就用亲手钓上的鱼解决,应该算是别有一番乐趣。
离开拍照的蘑菇屋,厉云棠突然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只能再玩一个小时,要下雨了。”
小云朵得到这张照片就已经很开心,乖乖的点了点头。
言夏夜一下子蹙起眉头,心中涩然间,目光担忧的凝视着男人藏在手套下的右手。
即便男人平时很少在她面前摘下手套,那修长有力的手掌依旧印在她的脑海深处,包括上面丑陋纵横的刀疤。
——因为她而存在的刀疤。
“厉云棠,你的手……”
“没事。”厉云棠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把手抄进裤兜里,借此隔绝了言夏夜难掩忧色的视线,“特意带小东西来这,还不快点抓紧时间?”
“……嗯。”
紧紧抿了抿唇瓣,言夏夜心事重重的垂下眼眸。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追在玩疯了的小云朵身后忙的满头大汗,时不时悄悄看一眼站在栏杆边等候的厉云棠,心中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不是什么可以当做礼物拱手送人的东西。
那么,如果她的身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
回到车里离开游乐场的时候,天色由晴转阴,看上去一场暴风雨马上来临。
小云朵趴在车窗边向后看,由于这场暴风雨突如其来,很多车子来不及撤退,一窝蜂的堵在了外面。
“爹地,你真厉害!”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他扭着小身子乖乖的回到座位上坐好,小手拍了拍身边的购物袋:“一会儿我和言言要给你做个大大的蛋糕,你等着吃就可以啦。”
厉云棠眼望前方,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颔首:“嗯。”
“言言,咱们做什么口味的蛋糕?巧克力还是香草?”嗒着小嘴报出自己喜欢的味道,云朵伸出小手在言夏夜眼前晃了晃,很体贴的问:“言言,你累了吗?”
言夏夜正默不吭声的想着心事,仓促抬头时,清美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一抹说不出的愧疚和落寞。
她绯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亲昵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发顶:“有一点点。”
“那言言休息一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小小的身子坐的笔直,云朵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腿,“来,我来做言言的枕头。”
言夏夜哑然失笑,“不行,我太重了。”
小云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热情的推销着他的膝枕:“没事的,快来快来!”
拗不过小家伙一片好意,言夏夜小心地侧身在后座上躺下,轻轻枕在他的腿上,“是不是很重?”
“没有,言言轻的和羽毛一样。”认真的撩起言夏夜散落的发丝,小云朵努力想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这样可以吗?”
“很好,谢谢云朵。”
言夏夜换了个姿势,视角自然变得比之前更低。
于是,她的目光穿过座椅的空隙,偶然看到厉云棠在用左手开车,右手若无其事的垂在身侧。
言夏夜呼吸一窒,胸口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虽然厉云棠的表现镇定一如往常,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若无其事?
少女时期,她曾经去养老院做过义工,当时照顾的一位爷爷是战场退役的老兵,腿上受过很严重的伤。
每到阴天下雨,老爷爷的腿总是疼的特别厉害,那么倔强的人熬不住痛的满床打滚,非要注射大剂量的镇痛剂才能满身冷汗的保持清醒。
就算厉云棠的坚韧远超常人,疼痛却不会因此减损半分。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她所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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