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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像来了次周期过长的月经,周谧更觉得自己是历经了一场梅子色的回南天,黯淡,粘稠,湿濡,并隐隐作痛。

    前三天,贺妙言每天都会抽空来病房看她。两位小姐妹一碰上面,再多关切几句,就会忍不住抱头痛哭,仿佛为此心心相印,患难与共。

    荀教授也来过两次,但都被张敛毫不留情地劝退了,哪怕她心急如焚担忧到极点——这是周谧的需求,她不想见除了闺蜜之外的任何人。

    包括张敛。

    是的,反应最激烈的那阵子过去后,周谧能独立行走,就再没拿正眼瞧过他一次,期间说话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但他每天都会在病房待上很久,晚上也住在这边。

    有天晚上十一点多,他洗漱出来,看见周谧被窝口还莹莹有光,没忍住说了句:“你能不能早点休息,少玩手机。”

    “我就玩!”她低吼起来,像个委屈到极点的发飙小孩,在家长面前胡搅蛮缠。

    “好,你玩你玩……”他也是初次经历者,对此亦束手无策,只能由着她心情来。

    而通常他完全意义上地放任自流后,周谧就会开始哭。

    她经常在熄灯后流泪,压抑着很重的鼻音,慢慢的,动静会越来越大,檐前落雨,抽抽搭搭。

    张敛过来宽慰,她就飞快地像蚕蛹一样用被子裹牢自己,对他保持自闭。

    “我抱着你睡?”有一次,张敛猜她可能需要一些肢体安慰。

    “你想被打吗?”她恶狠狠地回,语气如要抄家伙。

    他垂眸盯着床上的大白团:“不是说好好相处?”

    “反悔了,”周谧声音嗡嗡:“我们绝交了。”

    张敛其实不太喜欢她这样,他宁愿她指责自己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跟他吵一架,破口大骂。

    她的表现有违他“好聚好散”的初衷,也因此让那些愧疚感延绵不断。

    它们时不时地弥漫出来干扰他,模糊他的生活,他的工作,不在周谧身边的时间里,他完全忘不了她那天的哭泣,那种哭声不止是从声带里溢出来的无助痛苦,像有实体与画面,并鲜血淋漓。

    也不是没想过“补偿”,或精神,或物质,但这种想法一旦萌生就会被张敛当场掐断。

    他觉得这样更不利于这个要强的女孩子恢复身心。

    好在,一周过去后,周谧状态回缓,人有元气了许多,用餐时能跟差不多年纪的护士插科打诨,说点学校里面的趣事。

    周五下午,贺妙言又来了趟病房,她有两天没见周谧,一进门就扑至床边,呜呜说:“谧谧,你瘦了好多哦。”

    几次探望,她都直接无视为她开门的张敛,当他是隐形人。

    张敛早习以为常。

    但听见这句话,他也循声去观察了下病床上的周谧,这几天他们几乎朝夕相对,他并没有发现当中区别。

    年轻的女孩坐在那里,面孔素白,脸上带着久雨初霁的淡淡笑意:“当减肥了。”

    贺妙言抓住她手,心疼得热泪盈眶:“哪有这么减肥的啊。”

    充沛的情绪总易相互传染,周谧也揉揉双眼:“我真的一点不疼了,跟来大姨妈一样一样的。”

    贺妙言说:“你难受要跟我说啊,我多来看你。”

    周谧说:“没事,不还有护士跟那谁……”她眼珠一斜,用余光示意不远处的张敛。

    贺妙言冷哼一声:“他算个鸟。”

    一番诉衷肠过后,总衔接着旁若无人的姐妹团辱骂。

    贺妙言人如其名,翻着花样挤兑,堪比脱口秀。

    张敛一般就淡定地坐在原处,不发一言,也不会走去其他地方,或者戴上耳机。

    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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