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骁笑得十分之愉悦,眼中仿似盛满了繁星,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听你这么说,倒是真的,若朕一早知道是你,瑰城大门应为你开。
谌凌烟蹙眉假意思考,然后抬眼看他,笑得甜美,;如此说来,民妇倒真成了红颜倾城。
薛骁挑眉睨她,;你这么说,朕不否认。
谌凌烟掩嘴笑得更娇媚,;民妇开心之极。
脚下无意识的挑弄着落地的叶子,二人在这处宽敞的荒林中谈笑风生,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不曾发生,也仿佛刚刚二人几欲生死相拼的打斗也只是个玩笑。谌凌烟笑得柔美,薛骁笑得淡然然而这二人眸底深处,都有一抹浓浓的寒意,一触即发。
脚尖儿轻点着树叶,谌凌烟笑容越发甜,然而薛骁不动声色的提高警惕,他当然懂,这样的笑容,通常都是带着毒的。
果然,谌凌烟猛地收回笑容,脚尖儿挑起一片叶子,霎时朝薛骁方向迅猛的击去,叶子像是注上了满满的真气,柔软竟夹带了强劲的杀伤力。
薛骁身子一闪,手指已经夹住了叶子,微感到麻,可见是下了杀手的,不由得咬牙怒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谌凌烟脸上浮起一丝嘲讽,冷笑道:;民妇再狠毒,亦比不得当初皇上的千分之一。
她再一次的自称;民妇,薛骁不悦的皱起眉,听她言及当初,眼中带了丝愧疚,许久才道:;那一次的确是朕对你不起,可你以为,若朕真的将城池拱手相送,他们便会放了你吗?若他们当众羞辱于你,倒不如死在朕箭下。
谌凌烟冷嗤:;是啊,即便皇上在那个时候有能力将民妇救下,可悠悠众口,怎堵得住百姓的流言蜚语呢,民妇纵使安然无恙回宫,恐怕也已使皇室蒙羞了,倒不如皇上一箭刺死,也算是给民妇留了个贞烈的好名声。
薛骁冷冷抬起头睇她,;即明白,何须有今日此行。
谌凌烟不由一笑,眼中蒙了一层紫光,;虽明白,却不甘心。
薛骁轻叹摇头,;从前的凌烟,不是这样的。
;那是从前的谌凌烟太傻,谌凌烟冷冷看他,;从前民妇太过天真,以为入宫不争宠便能过上平静的日子,然而一路走来,所受之伤已不计其数,民妇累了,然而更多的是不甘心,人应要为自己争取快乐和幸福,皇上说是么?
薛骁迈开步子缓缓走过来,边走边道:;的确,人自然是要懂得争取才好,可是——话锋一转,直勾勾盯着谌凌烟,;你以为,你如今快乐么?幸福吗?
谌凌烟脸上的笑容渐退,眼中的燥热也在一点一点褪去,似在沉思皇帝的话,须臾,重新又堆起笑容,甜甜道:;无论快乐与否,终是与你再无瓜葛了。
薛骁走到她面前,久违的兰花香味充斥着周身,不觉心神放松,他纤长细指轻挑起谌凌烟的下巴,低低道:;当真再无瓜葛了吗?
谌凌烟静默半晌,蓦然抬头坚定道:;再无瓜葛。
薛骁倏然捏紧她的下巴,捏的她生疼,几欲要碎裂,谌凌烟恼怒道:;你在发什么疯。
薛骁忽然笑开了,;你果然变得更叫人喜欢了,从前的你,无论朕怎么放肆,这话你万万是不会说的。
他一再提及从前,谌凌烟心中的一处地方忽然变得柔软了起来,她松开暗暗紧握的拳头,面色平静了下来,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淡淡道:;从前的人已经死了,如今才是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的谌凌烟。
薛骁冷笑睇她,;话说的真漂亮,若不是深知你为人,险些要被你骗了。
远远的地方,似乎厮杀声还在继续,谌凌烟微侧耳静听,心中忍不住叹息,然而叹息完后目光重新落到薛骁身上,细细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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