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杨牧成说不下去，重重叹息一声，摇摇头。子清那孩子还不知道这噩耗，他要如何对她开口，如何面对她。</p>

    “带我去看看成羽。”杨牧成按了下张盛的肩膀，疲倦说道。</p>

    张盛立刻带路。</p>

    路上，他忽然想起了啥，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心急如焚却欲言又止地问杨牧成，“呃……首领大人，天罗堂的贼首已经死了是吧……”</p>

    杨牧成不置可否地一点头。</p>

    “俺能问一下，是谁在最后杀了他么？”张盛一边走着，一边紧张地直搓手。</p>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杨牧成有些不明所以。</p>

    “这个问题很重要，很重要。”张盛拉着一张脸，垂头丧气，活像蔫了的茄子。</p>

    “是靖七。”杨牧成微微皱了下眉，答道。</p>

    “啊……是之前那个，来我们这里小住过的，那个薛少侠？”张盛眨眨眼，苦瓜脸拉得更长。</p>

    “是。怎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杨牧成停下脚步。</p>

    “俺……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这是百里先生跟俺和成羽兄弟说的，他本想立刻将此事告知您，但为时已晚，傀儡兵漫山遍野都是，俺们无法去镇上找到您……哎，那薛少侠可是正道翘楚，年纪还这么轻，就遭此劫难，实在是天妒英才……”张盛委屈巴巴地解释着。</p>

    “你什么意思？！”杨牧成神色一变，立刻抓住张盛的肩膀，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疼得后者倒吸一口冷气，“百里前辈同你们说过什么？”</p>

    张盛从未见过首领这般方寸大乱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首领永远都是冷静从容的，哪怕闻知百里弈的死讯，也没有慌乱成这样。他怔怔地看着杨牧成，缓过神来，沉重地说道：“百里先生发现了下蛊者的阴谋，说最后一剑杀死宿主的人，会成为血蛊母蛊的下一任宿主。”</p>

    “你说……什么？”杨牧成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他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狠狠一疼，疼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转瞬间竟湿了眼眶。</p>

    张盛愕然地看着他，动了动唇，不知所措。</p>

    “为什么？他可有说过原因？！”杨牧成将仅存的几分理智给迅速凝聚起来，焦灼问道。</p>

    “百里先生说，要想彻底杀死母蛊，必须用火烧，整个人用火焚烧成灰，才能从根源上毁掉血蛊。若用利器刺穿心脏，母蛊会溶在心头血里，待拔出剑心头血飞溅出来时，那血沾到谁身上，就会立刻渗进肌肤里，随着血液流动全身，以新宿主的血肉之躯为供养，涅槃重生，经年累月再次成形，成为下蛊者新的傀儡……”张盛记忆力绝佳，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将百里弈所说重复了一遍。</p>

    杨牧成愣了半晌，许久之后，好似大梦方醒，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背，上面有淡淡的腐蚀痕迹，一直在隐隐痛痒，缓缓扩散。他将手负在身后，闭上眼睛，却忽然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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