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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七却发起了呆,楚中天后半段话她压根没听清,只是忽然想起了长安那个小丫头。她曾伸出右手小指与小团子的手指勾在一起,笑嘻嘻地答应她等扬州的事情忙完后,就回书剑门找她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长安的奶音还犹在耳畔,她却忽然有些恍惚,岁月悠悠,很多人很多事已经沧海桑田,她竟几乎把这个约定给忘了,如今也没什么机会去书剑门了,小丫头一定很难过,会生她的气吧。</p>
“最令人无语的是,那个容尘走之前还跟子清借了一本医书,堂而皇之说什么研读,眼睛却一直盯着子清看,眨都不眨,甚至还拐弯抹角地套问她住在哪里,要去登门拜谢,亲自还书,探讨心得之类。你说他是不是披着一张谦谦君子皮的黄鼠狼?!我真是眼睁睁看着他步步为营,打着将子清吞入肚中的算盘,却什么都做不了,真是觉得窝火。”楚中天并没有发现薛靖七压根没在听他说,自顾自倾诉着,越说越激动。</p>
“话说子清怎么去了这么久?”楚中天后知后觉地忽然说道。</p>
薛靖七回过神来,面上浮起担忧之色,“确实去了很久,你去看看。”</p>
楚中天点点头,迈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出了屋。</p>
她屋里没有人,难道在客栈的后厨煎药?就这样寻思着,楚中天快步跑下楼梯,转过一弯后,脚步不停,轻快地踩在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上,天青色衣角在风中轻轻跃动。木台阶“吱呀”一声惨叫,他的脚步倏地刹住,飞扬的衣角落下,楚中天蓦地转头,右手不自觉扳住了身侧木栏,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张。</p>
他看见素白衣裙的言子清此刻正立在楼下大堂一根柱子旁,低着头扶着柱子一动不动,肩膀似乎在微微耸动,而后,似是脱力般,倚在了柱子上,缓缓滑下,抱膝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p>
他从未见过她这种模样。</p>
楚中天心里先是一空,又是一阵猛跳,一时乱了心神,怔怔地立在楼梯上,不知所措。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走下楼,默默地走到她身旁。“子清,怎么了。”他在走过去的路上酝酿了十几遍,临到头还是难以开口,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p>
似是察觉到身旁有人,言子清怔愣间抬起头看向楚中天,又蓦地低下头,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她就那样一动不动,没有理会他,暗自闭了闭双眼。</p>
楚中天忽然红了眼圈,猝不及防看到她的泪水,他的心都碎了,疼得难以呼吸,更是无法张口说话。只能默默地蹲下身,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艰难地开口,“子清。”他最怕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泪,更怕平日无坚不摧的人忽然丢盔弃甲,露出脆弱的那一面,他真的会懵掉,心里千刀万剐,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抚慰到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多余。</p>
“我师父,死了。”她哽咽了一下,又强忍住泪水,故作坚强道。</p>
楚中天惊呆了,按住她肩膀的手力气大了些,却依旧是一个字也说不出。</p>
“怎么会这样……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我还是难以相信。”言子清怔怔地望着前方,泪水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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