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颜站在原地没动。</p>
大步流星已走到拐角的江少右并未回头,只是抬手冲她打了个响指。</p>
楚子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被江少右押送到一线天,后者潇洒离去。这是一处勉强泄一线天光的逼仄陡岩,有冷风从头顶上那道狭长的岩隙卷进来,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胳膊,在冰冷的水里泡了五六个时辰,脸色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寒意已经钻到他的骨头缝里,他瑟缩着身子,四处打量,蓦地看见有一身着黑袍、兜帽遮脸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吓得趔趄一步,下意识去摸腰间,才想起自己的剑并不在身上。</p>
“你……你就是天宗的宗主?”那种令人心窒的压迫感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恐惧漫上心头,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发颤,虽是质问,却没半分底气。</p>
那人并未回应,只是向他又走近了两步。</p>
“你究竟……”楚子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抵上坚硬冰冷的岩壁,再无退路,“是谁。”</p>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么。”那人微不可闻地轻笑了声,抬手摸向自己的兜帽。</p>
“不要!我不相信!你骗我!”楚子钰见到那人要摘下兜帽,心乱作一团,又是惊恐又是委屈,不敢看那人的真面目,却又控制不住地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兜帽落下,那人抬起眼来,他绝望地跪倒在地,想要流泪,眼眶却干涩冰冷,一点眼泪都挤不出来。</p>
“钰儿。”楚立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儿子,后者却死活不肯抬起头来,任凭他多用力都扶不起来,只能看着他伏在地上无声地哭泣,却是有雷声无雨点。</p>
“我错了,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忤逆父亲,又偷偷去见北山岳!孩儿知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对其他人说,父亲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父亲能原谅钰儿么……”楚子钰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肘伏地,手指抠着地上的石隙,带着哭腔请求楚立的原谅。</p>
楚立松开手,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p>
无言的沉默更让楚子钰心悸,他知道父亲是雷厉风行之人,既然能将这层身份藏得这么久、这么深,必定是城府极深,心肠不软的人,他现在只怕父亲动怒杀了他,只要他能活,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他能活。</p>
“钰儿,起来。你没做错什么,不必如此惊慌。”楚立这次用了十成力道,硬是将伏在地上的楚子钰给拉了起来,让他站直身子。</p>
楚子钰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并不敢抬头看楚立的脸,仿佛那是会吃人的凶兽。</p>
“你现在是不是怕极了我,觉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怕我将你也给杀了。”楚立颇为好笑地问道。</p>
“没,没有……”楚子钰牵强地笑了一下,硬着头皮抬眼注视父亲。</p>
“你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我再怎么……也总不至于……”楚立苦笑,负手往旁边踱了几步,叹道,“为父若说设立天宗不为私心,是为天下大义,你信么。”</p>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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