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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带着疑问把赏赐名录放回去, 提起羊角灯,正待要走,却听见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来的, 而且越来越近。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莫非……胡善祥想起进宫第一夜在安乐堂差点被灭口的惊魂事件, 顿时晓得赶紧吹灭了灯笼, 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拿起怀中的铜镜防身。
待来者经过这排书架,她屏息凝神,生怕来者觉察到她就在这里。
可就是巧了,明明漆黑一片,来者却像是长了一双能够夜视的眼睛,朝着她走来。
胡善祥被逼无奈, 只得先下手为强,举起铜镜,就像拍苍蝇似的砸过去!
来者反应快,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往书架一推,她手腕吃痛, 铜镜落下, 正巧砸在了她的脚面。
啊!
疼得胡善祥一声尖叫。
来者听出了她的声音,立刻放手。“胡善祥?你怎么不点灯?你怎么见人就打?”
是朱瞻基的声音,他点燃火折子,微光闪烁,找到了书架边的灯笼,遂点亮了羊角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有了一团黄橙橙的、就像咸鸭蛋黄般的光芒。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胡善祥蹲在地上揉砸疼的脚背, “安乐堂那次弄得微臣是杯弓蛇影,殿下进来也不叫微臣一声,微臣还以为是坏人,就吹灭灯笼拿着铜镜自卫。”
又问:“殿下怎么一个人进来了?幼军侍卫呢?”
若是一群人进来,胡善祥断然不会如此警惕
这个……朱瞻基心想:我就是想着和你单独相处一会,就没要他们跟着。
借着微光,朱瞻基看到胡善祥额头细密的汗珠和紧蹙的峨眉,“很疼吗?伤到没?”
谁承想弄巧成拙,伤了她。
胡善祥摇头,“揉着都有知觉,没伤到,就是十指连心,太疼了,微臣先蹲着缓一缓再走。”当着他的面,她不敢脱鞋袜看伤,裸露肌肤。
朱瞻基说道:“我这就要人抬你回去,宫里有司药女官,让她们去端敬宫给你看看脚。”
“殿下莫急,微臣并无大碍,乘着机会先把事情禀告殿下,劳烦殿下把滚到那边的铜镜捡起来,这事要从这面镜子开始说起……”
胡善祥三言两语交代了唐赛儿的发现和她方才的查证,“……证据就在殿下后面那排书架的第五层,第十七隔,上面记载洪武七年八日铸造的美字伍拾玖号鸾凤铜镜赐给了汉王妃韦氏。”
朱瞻基找了账册,看到了记载,对比着铜镜背后的铭文,的确可以对上。
朱瞻基将铜镜放在灯笼下细看,说道:“太子妃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鸾凤铜镜,背后的铭款是‘美字伍拾捌号’。”
太子妃张氏是朱瞻基的母亲。
胡善祥惊诧道:“两面镜子居然是连号的。”
朱瞻基说道:“当年太子妃和汉王妃一起参加选秀,我母亲被选中,嫁给我父亲,那时候我父亲还是燕王世子,我母亲是世子妃。韦氏赐婚给了我二叔,当了郡王妃。她们前后脚嫁入燕王府,是一对妯娌,铜镜是作为御赐之物赏给她们的,故铭号都连着。”
原来还有这个渊源。
胡善祥一头雾水,“此物既然是太/祖皇帝所赐的新婚礼物,应该弥足珍贵,好好收藏才是。这个账册还记载了把春字号铜镜赐给临安公主和怀庆公主,当出嫁时的嫁妆,临安公主薨逝,还将此镜当做陪葬品,从此埋在陵墓中,可见铜镜的重要,为何汉王妃的铜镜会流入民间青楼女子之手?”
“应该和那个失踪的锦衣卫百户有关。”朱瞻基说道:“我会派人去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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