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官晴到时正听见沈星野同宋云初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取了面具让我瞧瞧,我怕日子一久,便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宋云初左右看看,摘了面具,露出一张笑脸。
那张脸严官晴多熟悉,被沈星野放在书房里动也不许她动,珍爱得像什么宝贝似的,原来就是段一灯。
她怔怔藏在门边,看着宋云初脸上神态,眼眸是温软的情意。
而沈星野望向宋云初,描摹得谨慎又仔细,恐怕错了一丝一毫。
严官晴狠狠抓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豆,转头便走了。
“殿下若是想我,我以后就多来环罡。”她嘴上笑嘻嘻说着,心里却明白得很,一旦回了柔郡,她就不再是太子府的段一灯,而是金銮殿上的帝王掌中剑,终此一生,都再不可能踏上环罡的土地。
沈星野心里也清楚宋云初在说漂亮话,但他愿意听,笑着附和:“要是你不回来,本宫就去接你。”
“行啊,”她望着沈星野的眼睛直直道,“那就等春风关开了茉莉花,香雪成海,我回环罡。”
大夏不开茉莉花,春风关也不种,沈星野知道她又在骗人。
“好啊。”沈星野应。
最后他没问宋云初看那颗红豆,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晚间沈星野陪严官晴用饭,严官晴似乎胃口并不好,每样菜都只用了一点点。
饭后婢女送了蜜桔上来,严官晴拿过一个开始剥,“殿下最近似乎与段公子颇为亲近?”
她认真仔细地把果肉上白色的络撕掉。
沈星野道:“我托一灯给父皇做了幅万寿图,他的书法颇有造诣,你若感兴趣,我请他给你写一幅。”
她把干干净净的果肉递给沈星野,很不自在地用手巾擦了擦粘粘的手指,终究是高官之后,做不来这样婢子的活计。
“殿下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严官晴憋着一股子气,“娶了我,你是不是很不愿意?我听坊间说,殿下与段公子情同手足,甚至连段公子去了慈恩寺有了心上人殿下也万分在意,殿下扪心自问,你对我的好抵得上对段一灯的么?”
他被这话慑住,开始沉默地思索起自己对宋云初的情意,一桩桩一件件事儿都和着严官晴的话砸在耳畔,那种情感与对严官晴的温柔并不相同,他对妻子只是相敬如宾的郑重,对宋云初却是少年慕艾的珍重,星野太子有失礼仪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嘶吼,就像严官晴尖刻的指责。
他想说些什么,却对着严官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殿下,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她红着眼睛。
星野。
沈星野垂手将果肉塞到严官晴嘴里,他沉沉叹道:“本宫记得。”然后手指抹掉女子的泪,“别哭了。”
“殿下给他擦过眼泪吗?”严官晴问。
沈星野道:“一灯不爱哭。”
宋云初总是笑着的,神采飞扬。
她心里又酸又涩,勉强仰着脸做出笑模样:“那我也不哭了。”
沈星野无可奈何,只能给严官晴吃定心丸:“阿琼,段一灯马上要走的,你不必想这么多,本宫不会忘记自己的命,也不会负你的情,你永远是本宫的妃,毋庸置疑。”
严官晴道,他走了,便不会回来么?
沈星野终于低低嗤了一声道,回不来的,他要回南边去。
这话就像惊雷劈醒了沉醉在委屈伤心里的严官晴。
她就这么看着她倾慕了半辈子的夫君眼神里盛满了那只南燕,眸光温柔得像水,清波荡漾,却不记得他的妻满门忠烈,生身的父亲为了大夏战死在了楚人的刀剑之下,她是厚着女儿家的一张脸皮软磨硬泡到了这么一桩姻缘,却要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